「這種花肚子蟲最主要的診斷方法其實就是貧血,一些初期症狀的可能還沒有特別明顯,後期的就很明顯了。
「而且我剛才問過飼養員,說最近病畜的排泄量大大減少,大家都以為是因為病畜吃得少,所以肚子裡的糞便少。
「其實很可能是因為出現了便秘症狀。」
林雪君說罷便帶著周獸醫和姜獸醫走進病畜棚,挨個檢查小牛小羊的鼻子,果然即便不蒼白的,也比健康牛羊顏色淺一些。
「之所以還沒出現死亡症狀,也是因為蟲子引發的消化不良、貧血、水腫和消瘦都是較慢性的。」
林雪君蹲在一頭倒臥的小羊身邊。
從骨骼看得出來,它在生病前應該是頭很健壯的小羊羔子。感染寄生蟲後,再淋上幾場雨。
稍有受涼和吃到一點蟲卵,單獨存在的話或許都沒什麼關係,胃酸可以消滅大多數蟲卵,根本不可能給寄生蟲大量繁殖到影響寄主的情況。
可是受涼和蟲卵如果碰到一起,又恰巧遇到剪羊毛,忽然脫掉一身絨對氣溫還沒完全適應,加上雨淋受涼,加上蟲卵,那麼就要出事了——真胃受影響,沒把蟲卵全殺掉,蟲子大量繁殖,更影響寄主的身體狀況,惡性循環之下,好好的牛羊都要倒下了。
在寄生蟲的折磨下,小羊剪毛後身上貼皮的那一層毛茸茸亮閃閃的潔白短毛變得乾枯黯淡,摸起來不僅不軟乎,還很粗糙扎手。
以往但凡有人摸它,它必然抬頭吸吮人類手指上的鹽分,現在它連抬頭的力氣都沒了,只臥在那裡,用一雙沒精神的眼睛呆望人類。
抬起頭,她看向姜獸醫和周獸醫:「配藍礬水,開治吧?」
「……」周獸醫轉頭接著大家手裡手電筒射出的交叉光線,粗略打量過病畜群,遲疑地道:「藍礬水,硫酸銅,這東西有毒啊,你真的確定是捻轉胃蟲病嗎?」
姜獸醫和跟過來的陳社長等人也都朝著林雪君望去,藍礬水這種驅蟲的藥弄不好就會讓羊中毒。病羊們身體已經很虛弱,再中毒可能就真的要死了。
如果不確定,是不敢隨便用藥的原因就在這裡。
月色朦朧,手電筒的光線都指著病畜,落在人臉上的都是泛射光,朦朦朧朧的看不清太多細節。
林雪君站在人群和病畜中,當所有人視線望過來,所有人的質疑、擔憂、恐懼情緒都投射過來的時候,她也好想逃,好想軟弱地說『也許』『只是我的猜測』等能給自己留些後路的話。
可是在生命面前,必須有人承受所有一切重量。
沒有現代設備的化驗,只憑藉這些症狀推測,真的能百分百確診嗎?
大自然的疾病千萬種,即便到了後世,還有諸如新冠等許多新病症出現,也還有極其大量的病痛根本無從診斷。
人類無論是對生物還是對自然,亦或者是對科學的探索可能都只是九牛一毫。
她沒辦法說出『我確定』,但迎上陳社長詢問的目光,她果斷地道:
「藍礬水2份,澄清的開水100份,化開藍帆,攪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