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能給馬治病嗎?」
樺樹族長皺著眉,將林雪君帶到營盤外圍,與她單獨談話:
「林同志,我是走出過森林的人,我明白獸醫在專業上的權威,可我的族人與我不同,他們沒有出去過,他們對許多事情都有自己的一套認知。
「如果你貿然走過去檢查馬匹和治療,會引發他們的緊張和恐懼。
「尤其神馬對我們來說意義非同尋常,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理解,我們是不能讓外人輕易碰觸神馬的。
「但現在薩滿的治療不奏效,如果……如果神馬和所有馬都先後死亡,我們……」
樺樹族長臉色漸漸變得蒼白。
「族長,我能理解,您慢慢說。」林雪君朝著他用力點了點頭。
「這件事干係重大,如果你沒能治好,或者治療的過程中發生了一些不可控的衝突……」這個責任沒有人扛得起。
林雪君臉色也鄭重起來,民族團結面前沒有小事。
「那怎麼辦呢?」她忙點頭應聲,樺樹族長的考慮很周全,這是很重要的事,可是……
搬家可以讓大家精神上覺得遠離了厄運,但卻治不好病馬。遷徙勞頓奔波之下,馬匹們的疾病只會越來越嚴重,甚至能救的都可能因此死掉。
前世林雪君實習時就遇到過因為寵物主人個人問題或牧主怕花錢之類的原因,導致能救治的動物不治死亡——這是最令獸醫痛心的事。
林雪君自認無法做到眼睜睜看著悲劇慢慢發生而什麼都不做,如果她醫術有限治不了,可以通過學習和努力慢慢成長,有心結也能漸漸解開。但如果是遇到了卻沒救,尤其——
目光微轉,小男孩安巴又找了個平坦的地方在玩嘎拉哈,琪娜哈正為了彰顯自己的大力跟她的哥哥爭著搬運一個水缸,身體虧空厲害的老太太佝僂著背脊卻仍笑呵呵地參與著力所能及的勞動……
樺樹族長望著面前好像比他還著急的林雪君,心裡有些發酸。
這是他部族面臨的困難,本應該是他來請求她的幫助。
這些年,鄂倫春族經歷了太多。一個像他們這樣的群體要想在森林中好好地生活下去,並不是容易的事。他們並非處在世外桃源,在震盪中,他們最經受不住摧折。
如今,他們曾受的苦難被看見,他們的特殊之處被理解,活下來的每個烏力楞都得到了關照。最艱難的日子過去了,脆弱的小小群落也在國家迎接朝陽、日日變好時,被溫柔地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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