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君微微皺起眉,工作範圍不斷擴大的過程,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人,有自己主見,且堅持主見的人也總會遇到。
與錢同志對著視線,她快速運轉大腦,儘量放慢語氣,把態度壓得更柔和,將道理撕碎講解:
「我明白咱們研究所的做法是很嚴謹很科學的,但這樣推行的方式畢竟需要大量的試驗。既然是試驗,就存在著失敗的可能性。
「在草原上做牧草種植的試驗,失敗了將是大量人力物力的損耗,如果補種不及時,甚至可能導致當年這塊草場載畜量大大降低,結果嚴重的會導致牲畜因飢餓批量死亡。」
每頭牛一季的食量都非常大,一丁點草場的損耗對生產的影響都極大。
「如果我們已經拿到了其他國家試驗後得到的正確結論,又何必繼續按照研究所規劃的試驗去操作呢。
「這樣不是可以直接省卻許多損失嘛。」
「你在蘇聯的書籍上看到的?」錢同志很是懷疑。
他其實也只是個基層研究學員,對於草原相關書籍的閱讀量有限。
如果是他們研究所的所長在這裡或許能果斷反駁,但在當下這個狀況下,對方搬出強大鄰國的科學研究成果來,他這個學識不深的學員就有些語塞了。
林雪君點點頭,騎馬折返駐地家裡,態度認真地取了一本講草原的俄文書籍又快速折返。
她把書籍翻開在錢同志和鄭同志面前,對方只讀懂了她用漢語標註在邊上的【苜蓿留5cm以上土上草高】字樣,俄文是一個字也看不懂。
他們對望一眼,咬著牙皺著眉,卻還是不願意鬆口。
他們來草原上這一趟就是為了完成任務,所長給他們指派的任務是記錄這個季節各生產隊草原的各項指標狀況,以及將各生產隊承擔的試驗指標下達——
這個任務如果完成不了,回去難交差。
林同志忽然提及的『按照外國研究成果落實割草任務』,這不關他們管啊。
兩位研究員湊在一起嘀咕幾句,很快達成共識,決定還是堅持要求第七生產隊按照他們拿到的表格指標去割草。
研究員有他們的立場,林雪君為保第七生產隊的利益,據理力爭、耐心又禮貌,但仍堅持自己的立場,兩方皆分毫不讓。
場面僵持下來,錢同志終於有些急了,語速加快道:
「你說的按照蘇聯文獻留存5cm以上土上草高,萬一他們說錯了呢,萬一只要留4cm就可以保證來年牧草返青呢?
「一根草少割1cm高,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