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粘點樹葉之類的貼在窩外面,偽裝一下。然後窩裡墊些干樹葉和薄石片,海東青最喜歡在懸崖上築巢了,咱們這邊又沒有懸崖……」
林雪君說得興致勃勃,又從兜里掏出錢來給穆俊卿和陳木匠,無論如何讓他們收著,是手工費和物料費。
穆俊卿大概估算了下用料,去院子裡撿了些木板等物,接著拉興奮的林雪君坐下喝了碗稀粥,吃了幾片饅頭片,這才帶著她去她屋後看那棵樹。
具體怎麼做,還得見到樹才能開搞。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聊天,轉出小巷,忽然瞧見遠處知青小院裡里外外全是人,連屋頂上都站著一排壯漢。
她一拍腦門,光想著海東青豪宅的事兒,把自己家『豪宅』被壓塌的事兒給忘了。
房頂上正拿著鋸子準備開乾的昭那木日視野夠好,一眼便瞧見了從土坯房後轉出來的林雪君,當即高舉雙手揮舞著大喊:
「林同志,你們瓦屋北邊的倉房和屋檐被壓塌了!」
仿佛在宣告什麼了不得的消息一樣。
林雪君忙加快速度,恨不能變成個球在雪地上翻滾過去,或者變成氣球從天上飄過去也行。
趕到近前才發現來了好多人,大隊長,阿木古楞,得勝叔,額日敦,還有早起的學員們,甚至連秦老漢也帶著傢伙什趕過來了——都是來幫林同志修房子的。
「林同志,你站遠點,別進院子,跟動物們站一起。」秦老漢轉頭見到林雪君,忙伸手趕她,不讓她進屋。
林雪君只得跟巴雅爾、大駝鹿他們一起站在院子外面仰著腦袋看熱鬧,轉頭見小紅馬躍躍欲試想跳進去,忙一把抱住它的脖子——給我待好了罷你,別想跑!
男人們用鐮刀等斬斷了倒下大樹的細枝,大隊長他們在下面將掉下來的細枝、鳥窩啥的全丟到院子外面。
接著是幾枝粗枝——因為樹太大了,推不起來,只能鋸斷了枝杈慢慢將它弄下去,這樣也能減少二次衝擊。
院子裡呦呦嘿嘿地幹活,拉鋸的時候昭那木日還要大聲喊號子,以便跟自己配合的人能同他把勁兒使到一塊兒去。
快要鋸斷的時候,阿木古楞幾個站在屋頂的人要用繩子拽住上半截木段,避免它掉下去砸人。額日敦他們這些站在下面的人則要頂住了下段樹幹,避免它跟承重的上段分離後忽然滾落會把半塌的倉房徹底砸塌,如果不小心砸到主屋牆體,那就更糟糕了。
人們呼喝著,仿佛要把天掀翻。
衣秀玉從大食堂吃飯回來後,站在巴雅爾另一端,仰頭望著望著,忽然慨嘆一聲:「昭那木日可真有勁兒,我要是也能長那麼高那麼壯就好了。」
「長那麼壯幹什麼,小衣同志長得小小的,雖然不能上房揭瓦,但也有大大的能量,一點不遜色。」林雪君隔著巴雅爾拍了拍衣秀玉的肩膀,手縮回來順路也摸了摸巴雅爾高高的牛背。
「那倒也是,嘿嘿。」衣秀玉不好意思地笑笑,嘴上卻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