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健康蝗蟲與已死的寄生菌病蟲放在一起,有傳染;將健康蝗蟲與未死但感染寄生菌的病蟲放在一起,也有感染……
「老師,是否可以得出結論,這種寄生菌可以在活著的病蟲間感染呢?
「也就是說,一旦有一部分蝗蟲感染了寄生菌,在它們遷飛轉移的過程中,會將病菌感染給更多集群的蝗蟲等害蟲,那麼如果老師可以找到這種寄生菌的樣本,了解它們的性狀、機制,研究清楚培育的方式、生產的方式、運輸的方式、噴灑的方式,是不是將它們應用於殺蟲是可行的呢?」
遲予越讀越覺振奮,林雪君同志信中描述的細節,以及對方對未來可能研製的成果的展望,實在令人身心振奮。
國內的生物學研究總是受到重重阻礙,太困難了,如果她配合著杜川生教授能找到這種菌,將這種菌運用到農業和牧業……這種菌真的如大家推演中那麼好的話,將來……啊!那樣…她可以進擊院士了吧?
而且『遲予』這個名字會被許多許多人記住吧?
青史留名啊,這是中國人印刻在骨血中最強烈的渴望!
遲予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得熾熱起來,之前一段時間裡的沉悶和退意瞬間消失。她的身體裡被灌注了滿滿的熱血和衝勁兒,眼前這些吃住上的困難在『青史留名』算什麼啊!
她要留在杜川生教授的研究小組裡,不管過程多麼艱苦、多麼漫長和不容易,都要留下來。
直到找到答案,得到結果。
「教授,我們是不是可以去我們第七生產隊,用小梅找到的菌類來做試驗?」塔米爾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當即跳將起來。
「這想法——」杜川生也挑高眉頭,瞪大了眼睛。他至今與小梅往來信件這麼多次,還未曾有機會見到她。
「啊,可惜林同志家裡一隻叫灰風的狼和叫赤焰的馬在她不在家的時候闖進屋裡,帶著院子裡的牛羊、雞鴨把樣本里的蟲子和植物都吃掉了。土也灑了一地,後來再收攏起來,再沒培養出那種菌。
「土地也耕種好了,沒有挖土找蟲找菌的機會和環境,林同志又要去給牛羊打疫苗,這事就停下來了。」
遲予讀到信後面的內容,哎呦一聲長嘆,太可惜了,明明都找到,卻又失去了。
「那我們就算趕去草原,從林同志那裡也看不到現成的寄生菌了。」丁大同也跟著嘆息,扼腕啊。
「那……要去呼倫貝爾嗎?」塔米爾轉頭看向杜教授。
接著,一整個棚屋辦公室里的情緒激昂的研究員們,都齊刷刷地望向杜川生。
棚屋外,鄰居的母雞又帶著小雞跑到了他們的院子裡,滿地找草籽小蟲,就地吃就地拉,自由快活地咕咕咯咯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