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與他們相處時熱情開朗像個鄰家小姑娘一樣的林雪君,工作時專注沉穩,眼神堅定明亮,與日常中的她判若兩人。
是那個提起生活充滿熱情,聊起工作砍瓜切菜的雪君小友。
接下來連續三四天時間,大家忙完自己的工作,閒時都會坐到一起聊工作聊學習聊未來。林雪君和杜川生教授好像總有說不完的話、討論不盡的課題。
他們互相提問,互相給對方解答,不斷將自己知道的信息傳遞給對方。
林雪君記錄的筆記快速增厚,杜川生教授也從林雪君這裡學到了許多他未涉及或還未來得及想的知識,皆如獲至寶。
「他們互相成為對方的老師。」在看著他們走在路上聊、在餐桌上聊、一起幹活時聊,大隊長他們漸漸都看出了一些他們相處的模式。
「小梅這麼年輕。」千里迢迢趕來的第八生產隊副隊長嘎老三,總是在角落悄悄觀察杜川生教授他們。草原上難得見到這樣高學歷的文化人,嘎老三聽說以後,立即帶著兩個小同志跑過來圍觀——在林雪君同志的『動物園』里,『教授』也成了難得一見的景觀。
嘎老三本來以為教授們做研究就是在屋子裡對著書本,哪知徹底安頓和布置好工作場所後,他們忽然開始漫山遍野地刨地——比他們開荒還辛苦,彎著大腰,頂著大太陽,翻土挖蟲子。幾乎趴在地上,尋找貼土生長的菌絲。
這哪是教授嘛,這是老農民啊。
關鍵是這些人不止要挖地找蟲,晚上還要點火開燈,放立那種特別亮特別光滑的白布,吸引蟲子。
幾天下來就捉了滿屋瓶瓶罐罐的各種昆蟲,不挖地時就對著這些蟲子和挖回來的土壤、菌絲忙忙活活。
也是夠累的。
林雪君見教授們帶的瓶瓶罐罐不夠用,又動員了全駐地的人幫忙編小蟈蟈籠,給教授他們裝蟲子。
會用木杈子編的就編大體積的籠子,會用草編的就編草籠子。於是大娘們給今年產第二胎的小尾寒羊們擠完奶,圍在一起乘涼嘮嗑時不編籮筐了,改編蟲子籠。老人們坐在小菜園外曬太陽時也不嗑瓜子了,編蟲籠。
如此齊心協力,杜教授他們的院子裡外很快便放滿了草編的、劈開的木絲編的各種形狀的小籠子。
「夠了,都裝不過來。」杜教授來感謝的時候順便叫停,他們的院子就快裝不下了。
「這是穆俊卿同志又被第十二生產隊請去建拱橋,如果他在,籠子編得更快。」
林雪君對杜教授的幫助還不止於此,她在帶著孩子們給自己的菜園子除草的時候,將杜教授他們在做的工作,用非常簡單易懂的方式介紹給了孩子們:
「教授們都是很了不起的人,他們在尋找生病的蟲子。找到後研究蟲子是怎麼生病的,就能人為地讓這些害蟲都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