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好?」弘時皺了皺眉,長兄做派的拍了拍弘曆的肩,「如今宜太妃和榮太妃都有了皇伯皇叔奉養,唯獨惠太妃膝下有子,卻仍舊居於寧壽宮,未免於理不合,叫人說嘴。」
「咱們做兒子的,為皇阿瑪分憂,向皇阿瑪秉忠直諫,本就是咱們的本分。」
弘時說的大義凜然,弘曆心裡的鄙夷都快藏不住了。
他引誘道:「三哥說的有理,可三哥要如何秉忠直諫?弟弟愚鈍,請三哥教導一二。」
弘晝不學無術,對這些事壓根兒不感興趣,要不是弘曆硬拉著他來,他又在高氏的事情上覺得對弘曆有愧,今兒個他定是不會摻和進去的。
所以他只是在旁聽著,並不插言。
弘時端著架子,一副教導弟弟的模樣:「自然是求皇阿瑪釋放八叔,讓惠太妃老有所依。」
至於弘時為什麼不說釋放大阿哥,那是因為大阿哥是被先帝下旨圈禁的,就算皇阿瑪如今是皇上,輕易也不能改先帝的旨意,否則視為不孝。
而他八叔是皇阿瑪下旨圈禁的,讓皇阿瑪把八叔給放出來,再簡單不過了。
弘曆低著頭,掩飾著不停抽搐的嘴角,低聲道:「三哥,弟弟嘴笨,不太會說話,屆時面見皇阿瑪,一切還要仰仗三哥您了。」
弘時絲毫不覺自己說的話有什麼不對,和弘曆弘晝談妥之後,就帶著二人一起去養心殿求見。
躲在牆後的福惠見人走了,低頭想了想,轉身回了永壽宮東偏殿,把正在偏殿午休的福宜給喊了起來。
福宜睜開眼睛,還沒來得及坐起來,福惠就趴在福宜身上,湊在福宜耳邊把剛剛聽見的事兒嘀咕給福宜聽。
福宜聽著聽著眼睛就亮了:「當真?」
福惠重重的點了點頭:「當然是真的,這可是我親耳聽到的。」
「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福惠指了指跟在他身後進來的兩個小太監:「還有他們。」
福宜一道凌厲的目光掃過去,嚇的那二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連連道:「奴才什麼都沒聽見。」
福宜滿意的收回視線,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讓人把他們二人給看管起來,避免他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做完這一切,就到了下午上學的時候,福宜若無其事的去上書房,看著他旁邊空出來的兩張桌案,閒閒的磨墨寫了張大字,絲毫不受影響。
直到太陽快落山時,一道旨意從養心殿傳出,震驚前朝後宮。
皇三子弘時,年少放縱,行事不羈,著過繼允禩,從玉碟除名。
皇四子弘曆,皇五子弘晝,受人蒙蔽,不辨忠奸,禁足三月。
旨意一出,李氏再也坐不住,瘋了一般跑到養心殿給弘時求情,卻連四爺的面都不曾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