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那些事情攤開來,我的面子在哪兒擱?」
他嘴角掛著菲薄的笑,「你無所謂,但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池歡的確察覺到了不妥。
她下意識的捏緊了手指。
眼眶裡沁著碎碎的霧氣,「抱歉,我還是覺得對不起。」
「我不該來的。」
池歡眼睫毛顫了下,愧疚壓低了她的眼帘。
「即便我不說,可是這件事還是會被白雪暴露出去的。」
「要不然,我們離……」
那個字眼脫口而出的剎那,池歡就察覺時嶼白的瞳仁狠狠的縮緊了下。
「離婚?」
他的音色在瞬間就摻了冰一般,潭底冷的仿佛能沁出白霜。
池歡掀眸看他,看著他冷冽的下頜線,一是不知道這個話題是不是該繼續。
「不,我只是不想拖累你。」
「池歡,你遇到任何問題,第一時間就是逃避嗎?」
「即便離婚,但誰不知道哪怕發生了這樣能的事情,我還是肯和你結婚?」
「你不知道直接面對,想辦法解決?」
池歡愣住。
因為時嶼白這番話可謂稱得上疾言厲色了。
認識他這麼長時間,哪怕是在離婚的時候,他也沒這樣動過怒。
看著她呆呆的眸,時嶼白胸膛劇烈起伏,驀地抬手擋住了額頭。
自他周身迸發出來的氣息,寥落,悲涼,空氣被寸寸侵染,窒住了呼吸。
池歡的心臟像被這個畫面給扎了下。
「是我的錯。」
「夠了。」
時嶼白緩緩放下了手,一雙暗流涌動的眸子靜靜地凝視著她。
瞳眸里是無奈,是失落,是自嘲,也是譏誚。
「你這段時間對我說的對不起夠多了。」
池歡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
嗓子仿佛被什麼卡住,喪失了所有的語言。
「可、可是,你想解決,到底想怎麼解決?」
「你對這件事不要發言。」
「更不准不分場合,不分對象,隨便的坦誠過去的那些事情。」
時嶼白的手臂用了略重的力道捏住她纖薄的肩膀。
「池歡,忘掉那些事情,就當做從來沒發生過。」
這還是時嶼白第一次直面和她討論舉報信的事情。
她能清晰的察覺到自他周身瀰漫過來的痛楚。
那封舉報信,帶給他那麼大的傷害。
可是他竟然要自己忘掉那封信?
池歡的心在一震之後,猛地顫抖起來。
時嶼白這是什麼意思?
是她以為的那個意思?
眼眶快速鋪上了一層薄淚。
胸膛里湧出了說不出的哽咽,棉花一樣堵住了嗓子。
「時嶼白……」
池歡眼眶肉眼可見的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