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這個小動作有沒有被門口的人看在眼裡,總之房間一時間沉寂的可怕,落根針的聲音都能聽見。
雖然聽不到聲音,但是池歡卻能感覺到一道炙熱的目光如芒在背,尺子一樣審度著。
空氣悶的可怕,也涼的可怕。
這種沉默遠比吵一架要難受多了。
她受不了了,揣著如鼓的心跳掀開了眼皮。
一道頎長的身形映入眼帘。
時嶼白就站在門口,指尖捻著那根沒燃的煙,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池歡快要窒息,張口要打破沉默。
「你歇著,有事叫我。」
說完,門板當著她的面闔上。
池歡胸膛里的心臟兀自在劇烈的跳著,可是看著那扇門板,一口氣悶了上來。
她瞪著門板,半晌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
時嶼白沒有生氣,但是好像比生氣還可怕。
她有委屈,但是說不出來。
仔細輪起來,時嶼白的委屈要比她大多了。
他們好像冷戰了。
但是在照顧她這件事上,時嶼白無微不至,甚至叫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池歡有時候有心和他說兩句話,但是話題也不是她想找就能找到的。
時嶼白想配合的時候,無論什麼話題都能相談甚歡。
可他要是不想說,那就是妥妥的話題終結者。
池歡唯一的快樂時光,竟然是時靜嫻來看她的時候。
時靜嫻倒是一如既往的話癆,探望她的時候,還不忘把白家的近況念叨念叨。
上次探視鎩羽而歸之後,時嶼白就讓人看牢了李珍婭的病房,基本杜絕了白家人去見李珍婭的可能。
李珍婭的病情正在恢復,前來探望的人來來去去,卻始終都沒見到白家的人。
忍不住就問時靜嫻,「說來也怪,平時的時候,我有點小病小痛的,白雪就噓寒問暖的,怎麼我做了手術這樣大的事情,她竟然不過來看了?」
「你白叔叔和阿姨也是。」
時靜嫻心裡門兒清,但是時嶼白叮囑過,加上李珍婭正是養病的關鍵時刻,自然不可能給她透露半個字。
只是隱晦的提了一句。
「媽,你難道還不知道白叔叔現在和爸的處境?」
「現在道不同不相為謀,還是少在一塊湊的好。」
李珍婭對這件事自然也清楚。
但是她還是覺得有點奇怪。
「話是這麼說,但是咱們兩家好歹是這麼多年的交情,怎麼能因為這點小事就不來往了呢?」
時靜嫻遞給她一隻削好的蘋果,淡然的說道:「人情薄如紙。」
「誰不是從自己的利益出發呢,這會兒和你好,不過是因為利益一致,沒有衝突罷了。」
「這會兒不好,自然是利益衝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