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歡!」
「你醒了?」
不敢置信,震驚,夾雜著濃重的鼻音。
池歡想要掀開眼皮,奈何眼皮仿佛被強力膠水粘貼,怎麼掀不開。
但是她卻精準的感受到時嶼白的急切,她只能動動指尖,在他緊窒的掌心中輕輕撓了撓。
這個細微的動作,卻引發一連串的蝴蝶效應。
她纖細的手指被鬆開,凳子和地面摩擦發出巨大的聲音,還有什麼踉踉蹌蹌跌在金屬腿上的聲音。
緊隨而來,「醫生!」
「醫生!」
「快!」
「我老婆清醒了!」
「我感覺到她的指尖動了!」
……
池歡跳動的十分緩慢的心跳,仿佛被這些狂喜的聲音震盪。
「砰」。
「砰」。
「砰」。
「砰砰」。
「砰砰」。
「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越來越快,接連而來的心跳聲打亂了所有的節奏,血管中沉寂了不知多久的血流開始瘋狂流動。
熱度一層層翻湧而來。
四肢百骸開始恢復,在醫生們趕來之前,池歡手指間顫抖的弧度更大了。
她緊闔著,宛如蝶翅的睫毛,正肉眼可見的劇烈顫抖著。
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闖入病房。
一道疾風卷到身邊。
池歡不斷顫抖的手指尖被窩入掌心,「看!她真的清醒了!」
「我還以為你是思念嫂子過度,出現了幻覺,沒想到是真的!」
「這簡直就是醫學界的奇蹟!」
「快!讓開,讓我們來給她做一下精密的檢查!」
醫療機械的聲音開始工作。
醫生們在忙碌檢查的時候,還不忘寬慰著。
「時嶼白,你總算等到這一天了!」
這一句話,像是鑿子一樣,一字一句的刻到池歡的腦子裡。
池歡清醒的時候,是靜謐的夜晚。
其實她的知覺正在一點一點的恢復,最開始恢復的是聽覺,後來開始恢復的是觸覺,再後來是痛覺,然後更多身體的不適開始逐一顯現出來。
但是她始終掀不開眼皮。
她每天都在努力,想要見到心心念念的時嶼白。
時嶼白仿佛也知道她正在努力,一改之前的沉默寡言,每天都在和池歡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