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的內容很簡單。
就是最最無聊的,時嶼白每天的見聞。
今天誰來醫院見她了,在打飯的時候遇到了什麼趣事,甚至於如果走廊卷到身邊的一縷風,遇見的每一場雨,來自於走到樹下不經意飄落在他肩頭的一枚落葉。
池歡的心被浸泡在淡淡的溫馨氛圍中。
如果換成以前的池歡,可能壓根聽不懂時嶼白在說什麼。
可是經歷了生死之後的她,卻好像在瞬間打破了藩籬,瞬間醍醐灌頂了。
他說的每一縷風,每一場雨,每一片落葉,每一幕星空,說的都不是物,而是在言情。
他藏在心扉深處的那句話,被池歡精準的翻譯出來。
他在想她。
她不曾經歷過的屬於他的每個人生片段,都是他亟待要分享給她的,濃濃的思念。
哪怕睜不開眼,溫熱的淚水還是順著池歡的眼角橫流到鬢邊。
她……也是。
能掀開眼皮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時嶼白每天都會在她身邊入睡,臂彎伸入她的脖頸下面,從後面緊緊的擁抱著她。
那天時嶼白的情緒格外的低落。
在跟她說過窗戶外有一隻小野貓,如果她看到一定很喜歡之後,奇異的沉默下來。
然後她被裹入一個悲傷的擁抱中。
他問,「你什麼時候醒?」
「你再不醒來,小貓就跑掉了。」
「我不會幫你捉住它的,池歡,除非你自己去捉。」
他用那種很嚴肅緊繃的口吻說,語調中浸滿了絕望和悲涼。
池歡的心揪的生疼。
她下意識想給他一個擁抱。
於是她就真的這麼做了。
眼皮掀開的時候,映入眼帘的是時嶼白闔眸寫滿隱忍和痛苦的臉龐。
他纖長的睫毛顫動著,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眼角無聲的流淌下來。
因為長久的不修邊幅,他的腮幫密布青黑色的鬍渣,整張臉寫滿了憔悴和疲憊。
池歡無法壓抑內心的難過,貼過去,僵硬著身體把唇輕輕貼上他的臉龐。
她好像生鏽的機器突然開始動彈,這樣簡單的動作也讓她氣喘吁吁。
破了的風箱一樣伏在他的臉龐上重重的喘息。
而後,時嶼白的睫毛倏然掀開。
他震顫的瞳仁在瞬間定在她的臉上,狂喜如颶風襲落,他捧住她的臉,震驚的不知該說什麼好。
只有那不斷摩挲在她臉龐的大掌,將他的激動彰顯的淋漓盡致。
「池歡、池歡、池歡……」
他碎碎的念著,潭底的水光瀰漫,在震顫中將臉頰貼上她的,厚重的思念挾裹著吐息如風傾落。
「你回來了。」
「我知道你捨不得。」
「池歡,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
「你再也不會走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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