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嶼白靜靜地看著她,這一刻甚至覺得她眼底的碎光比她手中的螢火蟲還要亮。
他別開眼睛。
「我家的院子也有螢火蟲,這不是什麼稀罕的玩意兒。」
他冷淡的像是刀槍劍戟都打不穿,更別提她這點不值一提的小伎倆。
池歡當然知道這並不稀奇,尤其對於鄉下的孩子來說,但是對於時嶼白這個成立來的孩子來說,應當很稀奇才對呀。
「原來這樣啊。」
想像中的畫卷和現實的落差太大,讓池歡整張小臉兒都垮了下來。
「那嶼白哥哥不喜歡嗎?」
她的小手無聲的捏緊了紗布袋子,涔涔的汗珠還殘留在她的額頭上,劉海被浸的濕潤了一塊,軟軟的貼在皮膚上。
剛才還璀璨奪目的星眸,此刻卻儼然蒙上了一層灰。
這個小表情讓時嶼白的心中刺刺的疼,甚至生出一種想撥開她的劉海,捧著她的小臉兒,好好哄一哄的衝動。
他的指節捏的更緊了些。
「……」
時嶼白沒有說喜歡,也沒有說不喜歡。
而是下意識的伸手接過了那個紗布袋子。
「走。」
他不算溫柔的拽起她的手。
兩隻手牽在一起的時候,池歡清晰的感知到一縷細細的電流沿著皮膚咬上了心臟,胸膛隨之攀升起一種暖暖甜甜的氣流。
她偷偷的覷了時嶼白一眼,眼眸碎裂的亮光比什麼都燦爛。
房間裡沒什麼動靜,如果沒猜錯的話,李姥姥應該也睡著了,時嶼白的腳步放的很輕,帶著池歡去了後院。
因為不想驚動李姥姥。
本來李姥姥就挺看不上他撒謊躲避小丫頭的行徑,若是被李姥姥知道他還帶著池歡進來,一定會毫不留情的嘲笑他。
時嶼白可丟不起這個人。
到了後院。
時嶼白撒開池歡津津的小手,打開紗布袋子,放飛了裡面的螢火蟲。
被憋在布袋子裡許久的螢火蟲一旦恢復自由身,爭先恐後飛出來,身上的那點點流螢均勻的撒向夜空。
池歡雀躍的拍手,晶亮的眼眸情不自禁去捕捉時嶼白的目光。
時嶼白原本繃緊的唇瓣也隱約有了隱匿的笑弧度。
「嶼白哥哥,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池歡眼眸亮亮的看著他。
前世的時候,時嶼白送給她一個禮物,那就是前前世不曾出現的小流螢。
今生,就讓她也送給時嶼白一個小禮物吧。
這漫天的流螢,算不算一種禮物?
聽到這句話,時嶼白的眼底快速隱匿一抹暗芒。
「池歡,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這句話問的池歡一愣。
時嶼白略帶粗魯的捏住池歡的手腕,清俊的少年臉龐上帶著蓬勃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