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時的心動,前世的羈絆,在後來漸漸減少的信中,也漸漸的趨近於零。
池歡在兩年前考上大學,第一次高考失利,重生的紅利在高中失去效力,讓她學的很吃力。
那三年也是時嶼白給她回信最頻繁的時候,一周一次的書信來往,幾乎讓池歡整顆心都陷落下去,甚至以為時嶼白已經對自己也產生了好感。
但事實給了她一記重創。
在她高考失利之後,時嶼白的書信戛然而止,那時候她正是最痛苦的時候,時嶼白的回信遲遲不來,更是給了她致命的一擊。
她不信邪,仍舊按照往常的節奏,一周給他去一封信,卻依舊等不到回信。
她傷心,難過,鬱悶,一顆心跌落谷底。
盼吶盼吶,總算在很久後等到一封信。
他言簡意賅。
只是公式化的告訴她,哪怕身處谷底也不要忘記向上攀爬的勇氣。
年少遇到挫折不是壞事。
並且說以後不會再來信。
他教授的所有的知識,都在以往的信裡面,好好研究,一定能考上理想的大學。
池歡看著信,看著看著就哭了,看著看著又笑了。
他這封信就像是一記重棒,把她從編織的美夢中打醒。
也讓她深刻的明白了,哪怕想要救贖時嶼白,也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救贖的。
她首先得優秀起來,最起碼能和時嶼白並肩而立,甚至比他更優秀,才有可能達成自己的目標。
後來的時間她制定了嚴格的計劃,每一分每一秒都計劃得當,全部都用來學習。
就這樣苦苦的熬了一年,翌年考上了京城的大學。
她想。
得到京城去,這樣才能距離時嶼白更近。
這輩子沒了她的拖累,時嶼白是不是已經有了更大的發展?
池歡懷抱著書本穿行在北城大學,去圖書館的路上,偶遇了正在和同學講題的時嶼白。
他還是那樣耀眼。
不,比前世更耀眼。
一身駝色的針織衫,內襯白色襯衣,正在和捧著書本的同學講解其中一個題目。
他們講的很投入,哪怕池歡靠近,腳踩著乾枯的楓樹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直到在他們近前四五步的位置站定,兩個人也沒發現。
池歡極輕的眨了眨眼。
天光很耀眼,籠著輕紗由上而下的傾瀉而下,他披著銀光,宛如從天而降的神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池歡站在那通身瀰漫著鬆弛和自如,就那樣耐心的等著。
似有所察,時嶼白撩眸而起。
就那樣突然。
他們在滿地楓紅,秋色深濃的的北城大學不期而遇。
四目相對,她明顯看到了他眼底的詫異和錯愕。
「你好,時嶼白。」
多年不見,池歡相信自己一定和小時候不同。
就連眼前的時嶼白,哪怕那張臉和前世一模一樣,通身的氣質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就像在這方水土這方空間脫胎換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