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接過茶杯,先和老爺爺甜甜道了謝,才咕嚕嚕地喝起來。大熱天的,小丫頭有些渴了。姝音怕她嗆著了,小聲提醒她慢點喝,還輕輕撫著她的後背。
老太傅看向姝音目光里的那抹審視一點點化開,嘉許道:「皇后娘娘還真是如傳言般慈愛。」
勇毅侯這外孫女的傳言他可沒少聽說,什麼妒婦、三年無出、嬌蠻霸道,到後來和陸狀元的和離大戲,再然後就漸漸傳出美名了……
大家都同住寶台山,憬園那位人美心善的小娘子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她最後能有這樣大的造化。
姝音有些弄不明白他的態度,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這時,太傅夫人從後院走了出來,她約莫比太傅年輕幾歲,打扮得很是鮮亮,一上來就對著太傅一通抱怨,責怪他待客不周,又立馬吩咐身旁的小婢去為大家準備冰飲子和點心。
俞太傅笑呵呵地由著她張羅,一副好脾氣的樣子。
太傅夫人熟稔地和顧珩寒暄起來,仿佛他不是天下最尊貴的那個人,而只是家裡的某個小輩。
「你成親的時候,我是想去的,可這老頭子卻偏偏病了,煩人得很!」太傅夫人剜了太傅一眼,接著道:「不過賀禮我是早有準備的,剛好你今兒來了,過會兒就帶回去。」
說完,看到旁邊和顧珩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珠珠,雙眼一亮,笑容可掬道:「小公主,我們去後院看金魚,可好?」
珠珠有些心動,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娘親。
姝音拿著手帕為她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溫聲囑咐:「別調皮,要聽老夫人的話。」
珠珠立馬點頭應下。
錢三很自覺地走了上來,牽著珠珠隨著太傅夫人往後院走去。
俞太傅端起茶杯看了姝音一眼,沒有說話。
顧珩握住姝音的手,淡淡開口:「遺詔的玄機是梓童發現的。」
俞太傅一頓,知道皇上這是不介意自己的皇后知道這些事情,遂也不再拖延,打開顧珩遞過來的匣子,把詔書拿了出來。
展開一看,他的眉心便深深皺了起來,篤定道:「陛下一定是不得已才寫了這個。」
顧珩早已猜到是這樣,不緊不慢地問:「何以見得?」
俞太傅輕哼一聲,這小子敢大喇喇地把先帝傳位給顧琥的詔書拿給他看,心裡肯定已經多多少少猜到了什麼。
關於那個秘密,畢竟關係到先帝的臉面,他本來是打算帶到棺材裡的,可既然有人找上門來了,他也不得不把事情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