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三膝蓋一軟,咚的一聲跪了下來,嗚嗚咽咽喊起冤來:「奴婢可不敢亂來!所有東西都讓人查驗過,才敢抬進坤寧宮。」
就當錢三哭得涕泗橫流的時候,他的乾兒子錢旺陡然啊了一聲,急忙道:「岑姑姑前些日子自己制了一方墨,因為有濃郁的梔子香很受小姑娘們的歡迎,這幾日在課堂上練的字都是用的這個墨。」
錢三氣了個倒仰,又啪的一聲打在他的頭上,「你怎麼不早講?」
錢旺脖子一縮,很是心虛,「小的一時沒想起來。」
其實姝音每日都會過問女兒在學堂的情況。因為珠珠現在還不到四歲,沒有正式開蒙,與其說是讀書,不如說是能讓她有個和同齡人玩耍的機會。
教授這些小姑娘的先生也暫時由宮裡的女官擔任。這個名叫岑琴的女官姝音還親自召見過,身家背景也都調查了,沒發現什麼問題。
至於學寫字,還是珠珠自己要求的。現在想來,說不定珠珠也是在學堂里被岑琴引導了……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些問題的時候,事不宜遲,顧珩立即吩咐暗衛前去抓人。
此時,遠處的某個宮殿裡,白衣女子正看著自己鮮紅的丹蔻出神——她這次密謀了這麼久,應該能成事吧?就算弄不死林氏,也能比王貞那個蠢貨造成的傷害大吧?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侍女輕手輕腳地進了屋,低聲稟道:「坤寧宮那邊有些異動,那位應是毒發了。」
白衣女子得意地勾起唇,問:「顧二派人出宮了嗎?」
侍女頷首,「應是去找歸園那兩個老傢伙了。」
白衣女子哼了哼,嘲弄地笑起來:「八爺那邊的人會做事,顧二這次可請不來救兵!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妻兒咽氣,哈哈哈哈哈!」
侍女的表情卻有些凝重,遲疑道:「小的覺得他們可能還發現了什麼。第一批人走後沒多久,坤寧宮裡又秘密地散出去一批人。」
「你確定?」白衣女子斂了笑意。
侍女重重點頭,那些人的功夫都極高,行走之間不易讓人察覺,但在夜裡還是會露出些暗影。
「小的遠遠跟了他們一段,似是往開禧宮的方向去了。」
白衣女子不由得皺了眉,開禧宮住的都是各局的女官,岑五娘就住在那裡。
莫非顧二已經發現了毒源?
「主子。」侍女一臉憂心,問:「岑五娘會不會把我們供出來?」
「不會。」白衣女子細長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不屑,淡淡道:「她做這事之前就知道自己活不了,顧二遲早會找到她。她能在宮裡藏匿這麼久,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少受點折磨!」
坤寧宮裡,姝音的狀態越來越差了,解毒丸已經有些壓不住獨棘蘚的毒了,扎在穴位上的銀針也支撐不了太久。
顧珩眸色漸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