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雍緊抿著唇,臉色比鍋底還要黑。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就連顧檀這種貨色也敢當面給他沒臉。
厲雍的心裡陡然生起一股悲憤,卻也只能忍下這口氣,咬牙道:「我會找機會聯絡雲氏身邊的嬤嬤問清楚,你放心,馬上就要過年了,總能找到機會再次下手。
再有你和祝清蓮的那點事,很多首尾我當初都派人幫你們清理過了,顧二輕易查不到什麼。只要你穩得住,別被他察覺到你心虛就行了!」
誠王煩躁地撇了撇嘴,他就是穩不住啊,剛剛若不是恭王家的老五打了岔,他說不定早被人看出破綻了。若顧二再像這樣試探幾回,他保不了就會露餡的。
「我不管,你得快點想辦法解決這事!」誠王直接對著厲雍發號施令,完全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說著,他便抬腳踢翻了旁邊的炭盆,屋子裡瞬間煙霧瀰漫。
厲雍霎時就撕心裂肺地咳嗽了起來,喘氣聲一下大過一下,仿佛下一刻就要斷氣了。
誠王盛氣凌人地看著他,冷冷一笑,語氣森然,「不然,你就別想好過!」
住他的吃他的用他的,就得好好為他辦事,當個好家奴!
坤寧宮。
吃過晚膳,姝音就從顧珩那裡聽說了今日發生的事,讓她驚訝的是,恭王家的小兒子居然是表現得最為異常的那個。
從私心來講,她很不希望那個姦夫是恭王家的人,畢竟他們都是寧華的至親。姝音微蹙著眉,不由得嘆了口氣。
顧珩哪裡不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立馬寬慰道:「我並不覺得那個姦夫是顧楊。」
姝音眉心微動,有些急切地問:「怎麼說?」
顧珩指了指棋盤上的某個位置,姝音立刻把手中的白子挪了過去,然後就忽閃著一雙水潤的杏眸看著他。
顧珩翹了翹嘴角,一邊抬手落子,一邊解釋:「顧楊這人頗有些不著調,算是叔公家的一個異類,不喜歡讀書也不習武,平生就愛交朋友,天南地北、三教九流的人他都能打成一片。
他這樣不務正業的人,祝清蓮應是看不上的。再有就是,顧琥出生的時候,他只有十六七歲,對祝清蓮來說不過是毛頭小子一個,恐入不了她的眼。」
姝音卻不太確定,「小祝氏和父皇成親後,最初的幾年一直無孕,她也許只是想換個男人早日懷上孩子罷了,哪用管他是不是有出息?」
顧珩並不反駁,笑著提醒,「姝兒可是忘了那些讓人牙酸的情信了?」
姝音愣了一下,她倒是真的忘了這茬。想到那些以「吾愛蓮妹」開頭的信箋,姝音這下才終於放下心來——恭王家的小兒子比祝清蓮還小几歲,應該不會稱呼她為蓮妹的。而且二叔說了顧楊不愛讀書,大概也寫不出那些詠蓮的詩。
「那他為什麼表現得慌裡慌張,好像心裡有鬼似的?」姝音有些想不通。
顧珩淡然一笑,伸手拿走落入死局的白子,不緊不慢道:「他應是知道點什麼,卻不好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