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病了,在府中好好修養便是,不必挪動。」他面色淡淡,提起福晉他的神色比從前還要冷漠。
「福晉是真病了?」寶月有些忐忑,這可不是她害的吧。
四爺冷笑一聲,「她當我是那昏了頭的,我這個人性子倔,她自己要病,那就養著。」
他原以為自己之前已經跟福晉說的夠明白了,讓她想想自己的長處在哪。他以往覺得福晉不清醒,現在看來她是想的太明白了,反倒還要拿這個拿捏起他了。
福晉要稱病也無妨,難道離了她府里就不轉了?他漸漸平靜下來,握住寶月的手。
「汗阿瑪給十三和十四賜婚了,十四倒沒什麼,只是十三的福晉兆佳氏,乃是索額圖的外孫女。」四爺不再提福晉,轉頭說起了別的事。
「這是要十三爺來接手原來索相的勢力?」寶月猜測道,她只知道四爺和十三爺都是太子黨,卻不知原來十三爺是康熙劃給太子的。
「正是,因著原先圈死索額圖那一出,大哥那兒的人又跳起來了。汗阿瑪如今可沒有更張易弦的意思,也不能太放縱他們了。」
汗阿瑪只是看索額圖不順眼,覺得索額圖教壞了太子,斷不能容忍此人在太子身邊作亂。
卻沒有因著這個打算換了自己親手教出來的太子的意思,可笑大哥的人看不清形勢,越是在朝堂上鬧騰,只會讓汗阿瑪越反感。
如今將索額圖的勢力交給十三,朝堂上的大臣們自然知道該偃旗息鼓了。再鬧下去,大阿哥是汗阿瑪的兒子,他們可沒有兩個腦袋。
汗阿瑪寬仁,倒讓這些朝臣忘乎所以,不知道誰才是他們的主子。
四爺琢磨康熙的手段很是用心,自問也算是聰明,應當是領會得當的。但他畢竟也才二十多歲,在奪嫡這樣的大事上也不可能一直沉得住氣。
「我只是有些不知道,一味地藏拙,會不會反倒叫汗阿瑪真以為我擔不得事。」他難得有些消沉,這一年來康熙雖然都點他陪駕,卻沒再像從前一樣交些事給他辦了。
太子黨里自然不能有兩個勢大的,索額圖的事歸了十三便罷了,他也沒什麼不平。
可偏偏是這個時候,老八也因著福全的事入了汗阿瑪的眼,難道在汗阿瑪眼裡他連小几歲的弟弟也比不上麼。
「四爺此言差矣,」寶月眼含笑意,「枉四爺平日纖悉無遺,成算在心,怎麼倒不如我明白?」
「八爺八面玲瓏,內務府的事兒若叫爺去辦,爺也辦不來啊!」四爺正要聽她高見,卻不妨她蹦出一句這樣的話來。
不大中聽,卻也的確是事實,他無奈地想著,捏了一把寶月的臉頰泄憤。
「四爺本有自己的長處,何必去與弟弟們爭,反倒露短呢?」她大著膽子點一下他的眉心,一副點化他的人生導師模樣,「這可是四爺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