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早早吃過了,可見四爺還沒回來,以為他還在戶部。
自得了這個差事,他便一心想著辦好,常常押著幾個官員不許下值,非要把事先理順不可。
寶月也習慣了他這事事求全的性子,看著點差不多了人還沒回來,便喊府里廚房給四爺送飯去。多備幾個爽口的小菜,也好讓他和同僚們分食。
今日自然也是如此,聽了蘇培盛的話,她才知道原來四爺是生氣了,在氣頭上倒還知道叫人瞞著她。
她冷笑一聲,上下打量蘇培盛一番,「蘇公公倒是一片忠心。」
蘇培盛違背四爺的意思來報信,自然不是無所求的。她去了若讓四爺高興了自然最好,四爺、自己都少不得覺得他貼心。
她若再蠢一些,只怕就會以為蘇培盛是自己的人,少不得要給他拿東西,行方便。
若撞上去反倒得罪了四爺,四爺火氣泄了,自己受了責罵也無法怪到他身上,倒是打的好算盤。
這手段想必也不是第一次用了,難怪原來還幫李氏來她院裡叫人,敢情是舊交。
瑪瑙也明白了,一張俏臉氣的泛白,不等蘇培盛張口解釋就要趕他出去,「蘇爺爺好大的威風,若是主子爺知道您往側福晉這兒來,您瞧著到時候主子爺怎麼發落你!」
「哎呦!」蘇培盛被瑪瑙珍珠兩個丫頭推搡著出了小院的門,臉上訕訕地。
他拍拍弄皺的衣袖,這兩個丫頭也太潑辣了,往常他就是去福晉那裡,雲箏雲意也是客客氣氣的。
蘇培盛這一手實在算不得高明,但從沒有像這樣狼狽的被人趕出來過。
不過是因為院裡的人顧忌他是四爺身邊的人,不敢得罪,要給彼此留些面子罷了。只除了李氏,那倒是個真不清白的。
他倒也不擔心側福晉真告訴四爺,若是個聰明人,就知道要拿住對方的把柄才好行事。若一下子捅破了,大家都沒了顧忌,誰沒有一二陰私事呢?
卻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別人不敢,寶月可敢極了。
她氣沖沖地就往四爺書房跑,門被推開的時候四爺人都懵了。
他聽到有動靜本想叫人滾出去,可看到寶月那張氣急敗壞的臉,一時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誰在發脾氣。
寶月衝到四爺面前,講究地就是一個先發制人,往桌子上一拍就說,「四爺想說什麼,讓我滾?」
這一下不可謂不用力,硯台里的墨都撒了出來,震的她手掌發麻,眼圈一下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