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月唇色發白,臉色也很黯淡,她用最後剩餘的一點力氣朝他竭力道,「我好痛,我再也不要生孩子了。」
「玉娘......」他緊緊捏著她脫力的手,目光不住地在她身上巡過,幸好她沒事。
見四爺木木地沒有反應,以為他是不肯,她心中一酸,連忙抬手想要去扯他的袖子。她氣若遊絲,不住地流淚,「哥哥可憐我。」
四爺和她十指緊緊相扣,霎時喉間一梗,他張了張嘴,輕聲答道,「好。」
寶月這才心下一松,仰頭便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寶月醒來的時候,房間裡乾淨空曠多了,最難得的是身上輕鬆了許多,不像原先一樣,腰間沉得坐著都嫌累。
「這燃的什麼香,好悶,不可以把窗戶打開麼。」她突然聞到一股沉悶發膩的味道。
「側福晉醒了!快拿些吃食來,」瑪瑙聽到動靜連忙過來,一邊把那香爐收拾了出去,喜氣洋洋道,「坐月子的時候可不能開窗,原先幾個月側福晉最喜歡這一味,別的都不要。如今小阿哥生了,側福晉就不愛了,看來喜歡這香的原是另有其人。」
寶月這才反應過來她已經生了,她立刻鬆了口氣,可算是熬過去了。
「把孩子抱來給我瞧瞧,我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她不免有些好奇,也不知道長得像誰些,不過她和四爺長得都不錯,生出來的總不至於太難看吧。
瑪瑙應著出去了,寶月等了一會兒,還沒等來孩子,便聽到葉嬤嬤在外頭勸阻的聲音,「側福晉在裡頭坐月子,四爺可不能進去啊。」
不過最終葉嬤嬤顯然是抗爭失敗了,下一瞬四爺便親自抱著孩子進到房裡來。
他在床邊坐下,寶月便看到他懷裡有個紅色的襁褓,裡頭是一張紅彤彤,皺巴巴的小臉,安然地在四爺懷裡睡得正香。
「好小,好軟。」寶月滿是好奇,這就是她的孩子。
她亮著眼睛小心地用指腹輕輕碰了一下孩子的皮膚,再多用些力都怕戳壞了他,「咱們給他取名叫什麼?」
「阿哥的大名得等年底內務府報給萬歲來定,你且叫他三阿哥便是。」四爺笑著搖頭,這孩子是一月生的,不湊巧上一批皇孫們的名字才取完,得等到年底了。
「或者咱們給他取個乳名?」他到底不忍見寶月失望,姑且想了個折衷的辦法。
寶月果然高興起來,撫摸著襁褓興沖沖道,「那可要好好想想,等我從這兒出去了,我再好好翻翻書!」
四爺見她這樣精神,這才放下懸了一日的心來,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可嚇死我了。」
昨日見她睡了過去,他還以為她是累昏了,到現在尚還心有餘悸,生怕她因為生的辛苦落下什麼心病。結果她倒是心大,很快就恢復了,昨日還淒悽慘慘戚戚的,今日又活蹦亂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