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慌張了一下,以為原文中病逝的場景提前發生。
可系統沒有彈出失敗警告,他又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多慮了。
柳傾絕俯身咳嗽時,後背上白色的裡衣一點點被血染透。
細看才發現,就連露在外面的皮膚上也有沒來得及結痂的傷痕,鞭子抽出來的。
「不是只抽了二十鞭嗎?」
他又開始懷疑柳傾絕在原文中不是病死,而是被自己親爹給打死的。二十鞭對普通人來說是夠嗆,但是柳傾絕又不是真的沒有修為。
在不知情的人面前裝一裝也就算了,私下裡也要這樣嗎?
柳傾絕像是聽到他的心聲,委屈道:「難道我就不能是真的受了重傷?」
他被那雙無比委屈的眼睛望著,天生好看的皮囊配上這樣哀哀戚戚的神情,再加上全身上下的慘狀和空氣里瀰漫的血腥氣,叫人一時間難以確認這份委屈哀傷的樣子是真是假。
血腥氣混入暗室的梅香,聞起來十分詭異,他忍不住皺起眉頭。
柳傾絕喃喃地向他訴說自己受的那二十鞭有多嚴重,又說那條鞭子是不輸於清音鈴的法寶,如果不收著力,可以當場將人活活打死。
他半信半疑地聽著,忽然問:「柳城主知道你的真實樣子嗎?」
柳傾絕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直把他盯得心虛,然後扯出一抹笑,低聲道:「他當然不會知道。」
那抹笑暗藏嘲諷。
但消失得太快,也或許暗室的光線實在晦暗,他看不太清。
他問:「你為什麼要瞞自己的父親?」
柳傾絕深吸了一口氣,看起來緩解了些,就著那身染了血的裡衣靠回榻上,微微合眼,用並不十分清晰的嗓音低低地說道:「你覺得呢。或許是我想當一個他眼中聽話懂事的柳家人,當一個得他歡喜的好孩子。」
這句話說得太緩慢太輕柔,像能被一陣風輕輕吹散,顯得不可信。
柳傾絕忽然睜開眼睛,探尋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讓他幾乎無所遁形:「聽說你有事找他?」
他沉默不語。
柳傾絕瞭然道:「是想找他退婚,還是想找他泄密?」
「我……」
他話到一半,被一根手指抵在唇上,剩餘的話被堵在嘴裡。
柳傾絕撐著身子湊近到他臉邊,一字一句道:「泄密,可以,退婚,不行。」
他心中不快,「……你明知道我不會泄密,除非我跟你一樣嫌命長。」
但是退婚卻是完全可以成功的,只要跟柳城主拆穿柳傾絕真實身份,哪怕只說明柳傾絕並非女兒身,柳城主無論是否早已知情,也會為此事感到抱歉。
除非柳傾絕一直將他關在房間,不讓他和柳城主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