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朝雪看得瞠目結舌,連被劃破手腕的刺痛感都沒有察覺到。
就在他以為李忘憂的整座宅院都會被這株爬藤占據時,所有的生長都猛然停止,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凋謝。
慕朝雪等了等,看到植物根部龜裂乾涸的土地,恍然大悟:「好像營養消耗光了。」
李忘憂坐在搖椅上瞪著他。
他這才想起來考慮老人家的心情。
李忘憂沒給他考慮的時間,像拎一隻兔子那樣拎著他去了屋裡,再像扔一隻水壺那樣將他扔在床上,站在床邊陰沉沉打量他,從上至下,從裡到外,似乎要將他看穿。
慕朝雪輸人不輸陣,「我告訴你,我就是故意澆死你的花的,我還會掀了你的屋頂。」
李忘憂笑了一聲,幽幽地開口:「你想要使壞嗎?知道我都是怎麼處置壞東西的嗎,我會一根根抽了他的筋,一寸一寸地斬斷他的經脈,讓他受烈火焚燒,受雪虐風饕,再這樣的痛苦中整整度過七日,最後的挫骨揚灰魂飛魄散反倒成了一種恩賜和解脫。」
慕朝雪聽他細細描述,感覺這種刑罰似曾相識,就像在什麼地方聽過。
李忘憂很大方地告訴他:「當年魔族那群烏合之眾妄想越過射月川,染指仙門領地,我就是這麼對付他們那個不可一世的魔尊的,你的壞心思也很多,要不要也試試?」
慕朝雪很有自知之明地搖了搖頭。
李忘憂在他床邊坐下來,伸手抓他。
他以為自己表態不夠明顯,連忙誠懇地表示:「我不用,不用麻煩前輩。」
他還是被李忘憂輕易抓住了胳膊,拉到近前。
李忘憂將他被藤蔓切割得破破爛爛的袖子掀開,露出光溜溜的手臂,上面留著幾道深淺不一的劃痕。
被忽視的疼痛猛然間變得尖銳清晰。
慕朝雪自認為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了,這點皮外傷不值一提,但還是疼得皺起了眉頭。
李忘憂抬手,指尖釋放溫和的靈力,準備療愈這些傷口,想了想又停下來,看著小病秧子可憐巴巴的臉,留夠了令小病秧子細細體會疼痛的時間,這才不緊不慢開口詢問:「還想繼續疼嗎?」
慕朝雪能屈能伸,委屈巴巴地請求:「前輩幫幫我。」
李忘憂感到好笑,遂了他的意。
那些傷口瞬間癒合,皮膚恢復如初,光滑細膩,潔白如玉。
只是李忘憂仍舊抓著他的手腕不放,「還想和我反著來嗎?」
慕朝雪想抽回手,但又不想放棄回到容冽等人身邊的那份自由,堅定開口:「我肯定還是要走了。」
想到李忘憂雖脾性刻薄了些,但好歹是降過妖除過魔的正道人士,於是又多加了一句:「我師弟他們還在外面對付妖族,守護百姓,我身為承瀾宗一員,怎麼能躲在這裡。」
李忘憂說:「看來你師弟是個絕頂的廢物,否則怎會輪到你這個天生羸弱的小病秧子去對付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