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久安道:「至少讓晚輩為各位尋一處安閒舒適的地方,滋養身體,這套住所實在不適合你們養病,請隨晚輩移步。」
秦勤灑脫一笑,手上微微一個用力,將陸久安推出門外:「無功不受祿。」
沐藺瞧見陸久安的模樣,就知今日白跑了一趟,聽了陸久安說的秦昭身體狀況,他撥弄著自己指甲,語氣不知是嘲諷還是同情:「所以啊,還是要今朝有酒今朝醉,趕緊快活。」
陸起勸道:「大人,石大夫才剛剛讓你多休息,咱們先回府上吃過飯吧。」
陸久安想到秦昭不過天命之年,卻要終日躺在床上渡過餘生,不禁生出惻隱之心。
他既到萬分心痛,又感到欽佩,心痛秦老先生困於一方狹窄的茅屋裡,不見天日,那種滋味該是何等難受,欽佩於對方身殘志堅,初心不墜。
他回到縣衙,第一時間去了謝懷涼的工作坊,讓他配合梁木匠打一個輪椅出來,陸久安的想法是,秦氏一族救死扶傷半生,不該落地如此下場。
大周這個時代是有輪椅的,非大富大貴不能用,貧苦人家若是殘廢了,只能以手代腳。梁木匠打了一輩子的家具,哪裡看過輪椅,此刻唯有讓謝懷涼指導意見了。
石大夫下午聽了陸久安的傳話,惋惜道:「真是造化弄人,可惜啊。」
他以為陸久安就此放棄了,不料陸久安不見氣餒,匆匆忙忙吃過午飯就要趕去,沐藺抬起長腿放在門框上擋住他的去路:「秦家老兒一個瞎一個殘,你去了有什麼用。」
陸久安拔開他大腿:「秦技之繼承衣缽,石大夫說了,就算只學得秦昭十分之一的皮毛,放在應平一眾大夫里也是佼佼者。秦昭不肯出手,那我便找秦技之。」
沐藺納悶,秦昭自稱十多年不曾行醫,陸久安怎麼就確認那秦技之一定會醫術的。
秦昭同樣好奇,看著被連翻拒絕依然樂雷打不動出現在他面前的陸久安問道:「技之從不曾在外面提過此事,你如何得之的?」
陸久安道:「晚輩偶然從秦公的手臂得之。」
秦昭低下頭看向自己不能動彈的那隻手,恍然大悟。他的那隻手臂上,有幾個微不可查地針眼。
陸久安語氣確認:「針灸能活絡血脈,秦老先生手臂上的針眼還未閉合,想來剛施針不久,這間房子裡,除了令公子,還有誰能為您施針呢。」
「既然身懷救死之能,如果不加以使用,豈不可惜。我相信秦老先生指導令公子時,也是如此想的。懇請老先生,讓令公子施於援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