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久安點點頭:「本官明白了。」
他走到孟亦台旁邊,孟亦台抬起頭來,兩人四目相對。
陸久安比孟亦台高出一頭,絕代佳人在旁,陸久安容貌竟絲毫不落下風,如果不是此情此景,任誰見了都要道一聲男才女貌。
實在是太登對了。
陸久安高聲問:「不贊成孟亦台身份背景領此證書的,請舉手。」
圍觀的眾人面面相覷,幾番猶豫之後,稀稀拉拉的手舉起來,慢慢的,手越來越多,超過了大半的人。
書生滿臉不忿,氣得發抖。
陸久安沒有再說什麼,轉向孟亦台,左手往旁邊伸出,示意她移步。
孟亦台看著他眼裡溫和的,讓人信賴的神色,便不作他想,依言挪到一邊。
陸久安大刀闊斧坐在孟亦台曾經坐的位置上,拿過一旁的琵琶左右擺弄兩下,問她:「姿勢是對的吧?」
孟亦台點頭稱是。
陸久安學著孟亦台的動作,手指從左往右掃過去,閉上眼睛,開始吟揉按壓,頃刻間,雜亂的絲竹之聲高低轉折,如魔音灌腦。
沐藺捂著耳朵大叫:「陸小縣令瘋魔了嗎?我從未聽過如此難聽的琴音,丟把米在琵琶上,雞啄得都比他好聽。」
孟亦台站在離他最近,有好幾次都想伸手打斷他。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眾人忍耐不住之時,琴聲終於停下來了。
陸久安又問:「贊成陸久安身份背景領此證書的,請舉手。」
百姓左右相顧,訕訕而笑。
陸縣令彈得牛聽了都得跑,誰要當眾睜眼說瞎話呀。
沐藺根本不給陸久安面子:「陸縣令,你莫不是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彈成這樣,還想要資格證書?」
陸久安疑惑不解:「是嗎?可是,不是按身份背景來評判的嗎?」
陸久安輕飄飄的一句話,猶如一個無形的巴掌,落在眾人臉上。
陸久安見眾人不語,於是併攏腿腳,低眉頷首。他作出此種神態,和女子的欲語含羞不同,多了另外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態,卻自有一股英氣在眉間。
陸久安擺出彈奏的姿勢,眼神自下而上看過去:「剛才那一首宛轉悠揚,急管繁弦的曲子,其實不是孟亦台所奏,是陸久安彈的,贊成這一段演奏和琴藝領此證書的,請舉手。」
剛才那書生霍地高舉雙手,猶如一隻鬥勝的公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