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子依言坐下後,陸久安就著被打斷的地方接著講,因著他層層遞進,由淺入深,學子們只覺得仿佛在攀登台階,連手下的筆都不知不覺停了。
隨著台階越來越高,景色也千變萬化,走到最後,撥雲見日,題意既畢,篇法亦完。
他沒教學子們怎麼作文章,這一堂講學,卻讓他們窺得了一篇精彩的八股之作。
卻原來,陸大人講學之前做的那個小實驗,問的他們那一番話,就隱隱點出了他今日要講的內容了。
「聽陸大人一番授課,學生受益匪淺。」學子起身致謝。
剛才那名秦技之的好友也站了起來,不過他可不是致禮的,而是來打擂台的。
陸久安差點忘了這一茬,這可是一位戰鬥力不容小覷的秀才,待會兒肯定少不了一番唇槍舌戰。
眾人收了聲音,聽此人將自己的見解一一陳述。
這位鍾秀才的觀點是,人不一定必須得有行,因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而知識是無限的:「陸大人認為呢?」
陸久安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環顧一周,問道:「有與這位才子不同論點的嗎?」
高宿當先站起來:「我不同意。」
「甚好甚好。」陸久安拍了拍手掌,笑眯眯地提著下裳走下台去:「請兩位分別站到我左右來。」
「陸大人準備做什麼?」高楚問道。
「老夫也不知。」范教諭揣著手很是淡定:「且看著。」
鍾秀才和高宿兩人分列他左右。
陸久安看著堂下學子道:「現在,請諸位站起來,贊成鍾學子的坐到左邊兩列,贊成高學子的坐到右邊。」
堂下學子遊走交錯,很快重新入坐,形成涇渭分明的兩支隊伍,出乎意料的,秦技之選擇了高宿這一邊。
陸久安數了數兩隊的人數,記錄在黑板上:「這是你們各自的初始人數。」
「兩刃相割,利鈍乃知,既然各執一詞,我們便來辯上一辯。」陸久安把早就想好的方案提出來,「請兩位學子分別從你們的隊伍里再擇三人出來,組成四人的隊伍,分為正反方,你們雙方針對這個爭議的問題來展開辯論,時間為半個時辰,諸位覺得如何?」
騰出空間和時間讓他們能暢所欲言,那再好不過。鍾秀才問:「那如何定勝負?」
「你們每一方各言五分鐘時長,兩相交替。」陸久安把掛鍾放在講桌上,「半個時辰後,支持者再根據你們的辯論重新選擇,大於初始人數的一方獲勝。」
鍾秀才問:「五分鐘是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