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針繞五圈,分針走一個大刻度。」陸久安拿著掛鍾為他們示意,又讓他們體驗了一下五分鐘大概有多久,「到四分鐘時,陸起會在旁邊敲第一次鼓提醒,五分鐘一到,敲第二次。這個時候,無論有沒有講完,都必須停下了,換另一方進行辯論。」
「好!」搞清楚了規則,鍾秀才爽快地答應下來。
陸久安則心安理得地功成身退。
兩方各選了自己中意的三人,組成了簡單的辯論小隊,陸起敲鼓,正式開始。
韓致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陸久安身邊,兩人站在牆角,悠然自得地觀看辯手激烈交鋒。
韓致剝開橘子,塞了一瓣在他嘴裡:「久安當真狡猾啊。」
「哎過獎過獎。」陸久安一堂大課講下來,嗓子都說啞了,「我惹不起還是躲得起的,嘿,知道嗎,我這一招叫移花接木轉移傷害。任爾翻起滔天海浪,我自作壁上觀,與我毫無相干也。」
不是想辯嗎,那就讓你辯個夠!
秦技之被高宿選作了辯手,他無意間看到這一幕,一時忘了說辭。
「秦大夫。」高宿悄悄提醒他。
秦技之回過神來,反應迅速,有驚無險完成了自己的辯論。
即便辯論賽的規則相較後世還不是很嚴謹,沒有一辯二辯,也沒有盤問環節和自由人。但是雙方依舊你來我往,辯得熱火朝天。
半個時辰後,陸起敲鼓落鍾,還在辯論的人不甘心地止住辯詞。
經過這一小時的辯論,無論正反方,很多學子起身更換了位置。
陸久安重新統計人數,結果一目了然,由高宿一方獲勝。
「事物都有兩面性,我們當辯證地看待。同一根筷子放在水裡,我們從不同的角度去看,或許能發現不一樣的一幕。」陸久安為此次辯論賽畫上句號,「鍾才子,你說呢?」
「大人說得是,爽快!」鍾秀才出了一身的汗,他朝對面的高宿等人拱手致禮,「實在是酣暢淋漓,下次再戰。」
陸久安明白了,此人倒不是真要掰扯個誰是誰非,他只是一個享受思辨過程的人。此次辯論,他猶如脫韁的野馬,終於釋放了好辯的天性。
好辯好啊,百家爭鳴,方能碰撞出燦爛的思想火花。
辯論的時候,陸久安安排了好幾個人在旁邊記錄過程。他握著手裡厚厚一疊紙對收拾筆墨的學子說:「此次辯論賽,已經用文字把精彩的部分詳細地記錄在冊,到時候會張貼在生活廣場上,歡迎諸位觀看。」
辯論也是一個學思的過程,到時候不光那些辯手,連後面參與旁聽的也會專程跑來應平,就為了看看這些冊子進行回顧。
更何況,這種記錄對話作成的語錄體文集,不是和論語如出一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