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深入學了。」韓致解釋。
顏谷眼睛瞪得老大:「入學?韓臨深?」
韓臨深是什麼性子,做老師的再清楚不過了。雖不至於驕縱跋扈,但絕對稱得上像泥猴一樣頑皮,素來不是一個坐得住的人。
他只不過比韓致二人晚來了的一段時間,平日只喜歡舞刀弄槍的泥猴,居然乖乖坐到了學堂里,去學習那些對他來講枯燥乏味的經史儒義。
顏谷想到此,不動聲色看了一眼風姿神儀的小縣令。
想來是這一位年輕俊秀的功勞。
陸久安不知面前這位風骨魁奇的六旬老夫子初來乍到,就在心裡對他褒揚了一番,他笑容不變,對著顏谷行了個大禮:「久仰顏老大名。」
不管是誰,姿態放低一點准沒錯!
顏谷捋著花白的書鬍鬚,坦然受了他這一禮。
陸久安作為主人,拂了拂衣裳,將顏谷迎進府接風洗塵。
應平縣衙府小小一個地方,前前後後住進來不下十多人,幸好空房多,要不然真要把這些個貴客請到官捨去了。
顏谷的臥房就安置在韓臨深旁邊,他表面上雖然還神采奕奕的,到底年紀大了,趕了這麼久的路,簡單的接風禮之後,就哎喲哎喲表示腿腳酸軟,閉門謝客了。
陸久安也不是那種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干不出第一次見面就叨嘮別人的事,因此對縣學授教這一委託隻字未提。
「我原以為楊大哥此次會跟著一起回應平。」陸久安看著顏老夫子關上房門,低聲道。
韓致搖了搖頭:「他是雪擁軍的統領,不能走開。」
陸久安問:「那留著楊老爹和苗苗一老一少在應平,他放心麼?」
「原本是不放心的。」梨家彎那一跪,就是楊耕青想要帶爺孫倆去雲落城就近照看的決心,那時候在他心裡,住在邊防關要之地,甚至比一窮二白的應平要來得安心。
「啊?」陸久安不明所以,見韓致突然沒了聲音,用眼神催促他快講下去。
韓致看著陸久安,心裡一片柔軟,親了親他額頭:「因為你。」
拔兵離開應平那一日,韓致問他要不要帶走楊老漢和楊苗苗,楊耕青一臉如釋重負地回復他:「應平若還是那個應平,卑職必然不會留他們在此,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陸大人來了。」
因為陸大人來了,百姓得以安康,庶民得以飽食。
楊耕青眼裡一片堅定,仿佛有陸久安在應平一日,應平的百姓就能衣食無憂,災禍不懼。
散學之日,韓臨深三個孩子手挽著手一道回府,他們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已然感情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