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亦台眉毛不悅地皺起來。
「穿得人模狗樣的, 原來也是一群登徒子。」詹尾珠脾氣火爆,也沒仔細問發生了何時, 劈頭蓋臉一通罵,惡狠狠的雙眼怒視著他們,咬牙切齒地模樣好似要挖了他們眼珠子似的。
陸久安是知道他們兩關係的,因此也能理解詹尾珠為何這個態度。
孟亦台心裡也很不高興,不過她到底習慣了這樣的眼神,只用手虛虛擋了擋詹尾珠。
來人隊伍當中有個身材瘦削的男人臉色一變,當即想出聲反駁,呂肖一個眼神看過去,此人不甘心地退了回去。
呂肖躬身行禮,態度謙和有禮:「唐突了佳人,我們只是突然一下見到姑娘沉魚落雁的容顏,一時被迷住了,絕對沒有任何非分之想,還望恕罪。」
「哼。巧舌如簧。」詹尾珠氣呼呼地扭過頭,顯然還很生氣。
「我相信任何人在看到美好的事物時,都會情不自禁被吸引的。不過剛才我們的行為確實很無禮,我向姑娘道歉,對不住。」
呂肖神態自若,目光清明地看著他們,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再加上他道歉的態度十分誠懇,孟亦台主動走上前去,聲音平靜道:「你們是外縣來的遊客吧,不知前來所為何事。」
「是這樣的。」呂肖知道剛才他們的行為惹了眾怒,他是來和應平學子比試文采的,犯不著在外面樹敵,因此真心實意道,「我們遠遠看到你們提筆在作畫,心生好奇過來觀賞。不過眼下卻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你們這個東西還有多的沒有,我們看了一會兒,覺得著實有趣,也想嘗試一下在戶外作畫的感覺。我們不白拿,願意用銀子買。」
陸久安自始自終都沒有參與這場對話,他頭也沒抬,依舊專注地畫著手中的畫。
范成秋和孟亦台對視了一眼,照理講畫架是陸久安提供的,理應也該他來做主,不過看樣子陸縣令是鐵了心要裝作一般儒生了。
詹尾珠搶先道:「有是有,偏偏不給你們。」
「好了,詹尾珠。」江預木著臉從不遠處走來,「人家已經道過歉了,就不要得理不饒人。」
范成秋看了一眼老神在在坐在一群秀才中央的陸久安,最終說道:「我們當時怕路上損壞,準備了多的,反正我們也用不了那麼多。你們拿去用便是,每一個畫架都配備了筆墨紙硯。」
就這樣,兩隊不想熟的人馬解除誤會後,在空地上各自為政,忙著完成手中的作品。
呂肖等人來到應平本就存了一顆較量的心,於是他們都拿出畢生所學,勢要畫出一副驚艷四座的丹青出來。
陸久安很久沒畫畫了,他還是大學讀書的時候在校外報培訓班跟著學了幾年,現在動起筆來,還感覺手生的很。
一副簡單的速寫硬是讓他們畫了大半個鐘頭,等他好不容易畫完,其他人早就擱了手中的毛筆,在一旁興味十足地互相觀賞。
陸久安抬起頭來,卻驚訝地發現,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場面,現在變得異常和諧。
吹捧誇獎的聲音不絕如縷,這其中又以呂肖身旁最甚,陸久安看過去時,正好瞧見呂肖來不及收回去的趾高氣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