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肖不敢置信地問道:「選我?」
「就是你了。」應平學子爽朗道,「蘭花兄一看就是卓爾不凡,我們期待你的詩賦。」
呂肖:「……」
呂肖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接受了應平把他提出來的決定。
不光是他,省城所有人都在心裡倒吸一口氣,暗罵應平的學子是群怪胎,行事作風實在是令人捉摸不定。
呂肖一看就是他們這邊的佼佼者,要是正常人,再怎麼樣都會把他留在最後壓軸出場,輕易不敢與之對上,誰知這群人反其道而行之,提前把呂肖給選出來了。
呂肖的詩按規則要在第四句第六個位置出現「道」字。
呂肖詩如其名,而且令字正中下懷,他作了一首大氣磅礴的詩,詩里頗有股捨我其誰的氣勢,連范成秋聽了都在一旁連連點頭,更不論在座的學子了,目瞪口呆後大呼過癮。
呂肖說不清什麼感覺,既有技驚四座的愉悅,又有璞玉過早面世的惱怒,也沒回隊伍里商討了,索性在場中央當手一指,頗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玫瑰,就你吧。」
陸久安怔了怔,還在想,玫瑰是誰。
那手指頭卻直直對著他,讓他想起來了,哦,玫瑰是我。致於他為什麼選玫瑰花相代,因為玫瑰帶刺啊。
一群秀才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一點也沒有解圍的意思,神色還隱隱帶著幸災樂禍。
陸久安有些頭痛,抖著手指著他們小聲道:「剛才選接詩時,我也沒有參與其中,你們這群人作的孽,怎麼偏偏算在我頭上啊。」
高楚唯恐不亂:「你是我們縣令大人,自然是頂在上頭。「
陸久安這麼說著,還是從容不迫地起身走到了場中央,和呂肖相對而立。
他人和呂肖站在一起後,省城的學子才驚訝地發現,素來芝蘭玉樹的呂肖在他面前,竟深深叫他壓了一頭。
此人明明穿著素淨,面容也平易溫和,卻隱隱散發出一種貴氣天成的雍容來。
應平居然還能養出這樣的人來?
不知不覺中,省城學子都在驚疑不定地上下打量他,妄想從他身上看出什麼秘密來一般。
呂肖自然也注意到了,此人身形遠遠看著非常高挑挺拔,如山中翠竹一般,待走近了,他發現對方五官十分漂亮瑰麗,當真就像他自比的花名一般:玫瑰。
對方暖褐色的眼眸定定落在你身上時,竟讓人不自覺想與他生出親近之意。
一剎那,仿佛霽雪初晴。
呂肖短暫地怔愣過後,面色無常地說出令字和位置。
呂肖的異樣落在周圍人的眼裡並沒有引起注意,只有劉資稍稍挑了挑眉毛。待呂肖態度溫和地同陸久安打過招呼回到隊伍里以後,劉資甚至發現,他這位素來眼高於頂的好友還在若有似無地打量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