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資頓了頓,沒忍住,冷不丁在呂肖耳邊調侃道:「你的這位對手確實是人中龍鳳,看來呂兄很欣賞他啊。就是不知道文采如何,作出來的詩能不能配得上他那身風采。」
第132章
別看陸久安泰然自若, 其實心裡也沒底,他繼承了原主的才學,肚子裡墨水是不少, 不過全部倒出來, 也湊不齊一首叫人拍案叫絕的詩來。
應平的學子已經開始在一旁叫嚷:「陸賢弟,這場詩會咱們就盼著看你大放異彩了。」
「平日你給我們講經義的時候章句頻出, 還沒看過你作詩呢, 現在正好可以趁機見識一番了。」
省城來的學子一聽, 嚯, 已經能充當夫子給秀才們講學了,想必文采斐然,至少是個准舉子了,因此愈加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看。
范成秋也饒有興趣地看他能作出什麼詩來。
陸久安一時之間有些壓力山大。
短短几息,腦海里翻來覆去地思考著詩詞要意, 心念斗轉間, 不知不覺竟浮現了華夏王朝那流傳千古的諸多詩詞。
楚辭漢賦, 唐詩宋詞。
那場延續了幾千年的璀璨文明, 那個承載了無數風流人物的世界,居然只有自己知道……
他險些脫口而出那些膾炙人口的詩詞來。臨到檔口叫他剎住車。
不行,這是抄襲。
但是只留他記憶里,到底有些可惜。
他嘆了一口氣, 看著四周投過來的眼神, 緩緩開口:「獨舟月下閒碰杯,半斗星河半斗輝。紙上筆墨浮生夢,不過逝後風流名。」
呂肖愣住了。
他給的令字第二句第四個位置是個「河」, 尋常人想到大江流水也就罷了,他倒好, 居然思慮到蒼穹去了。
別人的是江河,他的是星河。
省城的學子也愣住了。
倒不是說陸久安這首詩好到讓人忘了反應,而是他此刻表現出來的獨愴然而涕下的那種寂寥,給人一種歷經滄海桑田,站在時間之外,俯視芸芸眾生的感覺。
可是他看著才剛剛及冠而已,怎麼就生出這般……這般超脫世外的感慨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哪位寺廟出來的得道高人在講經文呢……
倒是應平的學子已經習以為常了,當初陸久安第一次在縣學講學,就借天地宇宙生老病死來告訴他們人生苦短,切不可因外界的聲音而放棄自己的志向,這一慣是他們陸大人的作風。
其思甚高,其意甚遠,就是這麼高大上,這麼別出心裁,他們這些尋常學子怎麼比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