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久安緊皺眉頭:「空口無憑,沒有文書和官印,讓我如何相信於你。」
「我僕役和隨同護衛自能為我作證。」
「你的僕役為救你已經全都命喪於此了。」陸久安指著那一地的屍體說道。
張伯遠突然愣住。
他隱隱察覺出此事的一絲古怪之處。
為何那裝有官印的包袱會莫名其妙地丟失於江中。
那包袱他一直不假於他人之手,只稍稍離身片刻就落入水中,未免太過巧合。
他隨即便想到自己在吟水之時,因為撫恤金與人鬧過的不合。
若是那群人懷恨在心,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他未嘗說不過去,他因為官印落水自動投江,這麼多人看著,做不得假……
偏生此刻一旁還有人步步緊逼,他怒氣橫生:「我隨從呢,他們知曉我的身份。」
陸久安攤開雙手:「你的隨從在哪呢,你自被救上岸這麼久,並無一人來作詢問。」
他心中冷笑:你的隨從在哪,自然是看你死了,生怕被捉拿問責掉腦袋,早已逃命去了。
張伯遠當然也想到其中緣由,臉色一瞬間變地奇差無比。
陸久安道:「人證物證皆無,照你如此說,那豈不是誰都能自稱轉運使了。」
張伯遠被追問地勃然大怒,他也不再管三七二十一,惡狠狠地一甩衣袖,指著陸久安的鼻子劈頭蓋臉地罵道:「放肆,你是什麼東西,我與你說那麼多作甚。你們這些當差的,本官到了此地,你們縣令久不見人,難不成尸位素餐,留你們做下人的在碼頭,自己風光快活去了。」
陸久安冷哼一聲:「在下不才,正是天子親授於此的應平縣令,陸久安是也。」
「你就是這兒的縣令?」張伯遠有些不相信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這玉面小生穿著粗布麻衣,指甲縫裡還殘留著污垢,除了模樣俊俏一些,哪裡有一個縣令該有的樣子,他身旁那凶神惡煞的男人反倒更像些。
「既如此,就打掃好官舍,另外,本官命你著人快馬加鞭去廣木布政使司稟明此事,布政使自會派人下來護衛本官。」
廣木布政使和他有過一年同窗之誼,就算沒有文書和官印也能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