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倒真有一事。」陸久安捏著杯子,「談不上麻煩,只是有些不解。」
「但說無妨。」
陸久安輕描淡寫,仿佛真的只是隨口而提:「不知省城的守門士兵月俸幾何?」
「這……為何有此一問?」都指揮僉事沒想到得了這麼一個回答。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些兄弟整日風吹日曬的,十分辛苦,若是柴薪又綿薄……」
「我想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都指揮使僉事生怕韓致誤會,所有人都知道,這位鎮遠將軍苦自己也不會苦手下的士兵,趕緊解釋道,「陸縣令,我與都指揮使,都指揮同知共掌轄區軍務,平時軍餉都是分文不少地發了下去,該多少是多少,不敢有一點的剋扣。」
「那是不是這些兄弟家中有難事,僉事可有私下了解過……」
「陸縣令有話不妨直說。」
陸久安順水推舟,便把今日在城門口發生的事情,剔除一些旁枝末節,撿了其中重要的部分告知於他,最後總結道:「所以我就想,興許士兵們缺錢,才會想著從別的地方謀取外快貼補家需。」
「真有此事?」
「確有此事,當時有許多百姓看著的。」
桌上的人臉色都有些難堪,都指揮僉事更是勃然大怒,把桌案拍得震天響:「真是目無王法,韓將軍,陸縣令,我一定給你們個交代。」
兩名孔武有力的侍衛奉命離去,要行什麼事已經不言而喻,等待的功夫,韓致看了一眼陸久安,見他又開始埋頭吃飯,仿佛剛才找人告狀的不是他一般。
兩個守城士兵得了豐厚的銀子,勾肩搭背的本打算相約去青樓吃個花酒,哪想正換職時,突然衝出來兩個侍衛,手段粗魯二話不說要將他們帶走。
守城士兵也不傻,知道來者不善,看了一眼侍衛腰上掛的腰牌,賠著笑臉打聽:「這位大哥,是奉了什麼令來捉拿我二人,能不能透個底?」
侍衛面無表情,對兩人的話充耳不聞。
守城士兵一路忐忑不安,絞盡腦汁地回憶著今日做過的事見過的人,直到被押著進入了小院。
守城士兵只抬頭看了一眼,當即嚇得臉色慘白,撲通一聲雙膝跪地。
兩人在省城當職這麼久,何曾見過如此陣仗,這裡面坐著的人,隨便拎一個出來都夠他們喝一壺了,何況如現在這般齊聚一堂。
兩人深知大禍臨頭,也不細想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只戰戰兢兢地一個勁兒叩頭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