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按摩得如何?有效果麼?」趙長贏問。
容與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只道,「嗯,有些。」
趙長贏哦了一聲,猶豫了一會,還是在容與的酒杯里倒了淺淺的幾滴,酒液晶瑩剔透,帶著淡淡的香氣,「稍微喝一點應當不礙事。」
「容與哪有你想的那麼脆弱。」束瀾看不慣,一腳踹上他的凳子,「別磨嘰了,快坐下一起喝。」
容與含笑看著他們,拾起酒杯,利落地一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痛快!」束瀾鼓掌叫好。
趙長贏倒是顯得有點驚訝,他本以為容與這般文文弱弱,當是不會喝酒的,便是會喝,也是小口小口輕抿的那種。
容與似是看出了趙長贏心中所想,朝他一揚眉。他素日均是冷冷清清,淡得像是佛堂座前的一朵素蓮,然而此時神色飛揚,每間隱隱帶著些跳脫的少年意氣,讓他整個人終於多了幾分熱絡的人氣。
趙長贏看得一愣,旋即笑起來,也學著容與將滿滿一杯酒灌下肚,朝他亮了亮空了的杯底。
酒足飯飽,束瀾和趙長贏橫七豎八地歪倒在椅子上,眯縫著眼睛打盹。容與靠在椅背上,安靜地望著窗外,日光透過放下的竹簾篩在他臉上,印出一道一道明暗相間的斑紋。
「哎,要不待會去醉紅塵聽曲吧。」束瀾突然坐起,提議道,「左右也是無事,我剛剛如廁時問了小廝,說今日唱的是長相思。」
「容與是不是沒聽過長相思,這是永寧本地的民歌,我們都會唱。」束瀾道。
容與瞥了一眼還躺著的趙長贏,道,「我聽長贏哼過。」
「他?」束瀾撇撇嘴,「他唱歌就沒在調上過,得虧他聲音還算好聽。」
容與輕笑。
「喂,束瀾,你是不是又在說我壞話!」趙長贏翻身坐起,警惕地瞪了一眼束瀾。
束瀾作無辜狀,趙長贏狐疑地移開目光,回道,「今日是長相思啊,如今時辰尚早,聽完正好回家。」
「容與覺得如何?」趙長贏問。
桌上正溫著一壺清茶,茶葉沸騰翻轉,在壺中沉沉浮浮。容與給自己倒了一杯,擱在桌上晾著,「都可。」
「那便走吧。」束瀾精神抖擻,一躍而起,「出發聽曲!」
醉紅塵樓閣前是一片很大的院子,院裡栽滿了各色花樹,如今正是胡枝子開花的時節,色澤明艷,芳草未歇。
地上鋪著的是青石地磚,每隔兩步便有一石座蓮花地燈,若在夏日晚間亮起,池中與路上的蓮花遙相輝映,人在蓮燈中穿行,直如凌波行於水間,自別有一番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