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留?」走上大路以後,走動的人就多了起來。此時一個穿著粗布短打的年輕漢子朝阿留憨憨笑道,「剛想說把這箱貨搬完過去找你呢。」
阿留當即鬧了個大紅臉,佯怒地啐了他一口,罵道,「找我?你這潑皮無賴,誰要你來找我!」
那漢子仍舊好脾氣地笑著,他將手上的木箱放在地上,從懷中掏出一串瓔珞,「這個……這個是我自己打的,我粗手粗腳的,你莫嫌棄。」
「算你有些心思。」阿留嘴上這樣說著,手卻已經歡歡喜喜地將那串瓔珞接了過來,笑靨如花地道,「我那煮了些湯,你待會過來喝吧。」
「好,好!」漢子樂呵呵地不住點頭,這時才看見在旁邊裝木頭的趙長贏,問道,「這位小哥是?」
「他是新來的,我帶他去搬貨。」阿留道,「那我先走了,待會見。」
「好,一……一會見!」
「前面就到地方了,你從管事那裡領了工牌,搬多少貨會記在工牌上,按日支取工錢。」阿留瞪了趙長贏一眼,「你笑什麼!」
趙長贏忙正色,一本正經地搖搖頭,「沒,我哪有笑。」
「哼。」阿留懶得跟他計較,她走過去跟管事嘰嘰咕咕說了會話,將工牌放在趙長贏手裡,「行了,就是這樣,我現在要回去了,明天見。」
「阿留。」趙長贏將工牌握緊,阿留一愣,他神色莊重地說道,「謝謝你。」
「謝……謝我做什麼。」阿留不好意思地撥弄著手上的鐲子,「你……你忙吧,我走了!」
「喏,那些都是要搬過去的箱子,上面寫了地址。」管事走過來,上下打量了趙長贏一眼,懷疑道,「這些箱子可重得很,你要是搬不動別硬來。」
「搬不動?」趙長贏輕嗤了一聲,他信步走到一個箱子面前,稍稍蹲下,輕鬆便將那箱子搬起,朝旁邊目瞪口呆的管事揚了揚下巴,「輕得很。」
午後的太陽更為熾烈,趙長贏搬了一趟又一趟,起初還強忍著沒好意思脫衣服,到後來實在是忍耐不住了,見其他人也都袒胸露乳的,便也入鄉隨俗,將上衣脫了,捆在腰上。
趙長贏自小練武,此時脫了衣服,露出線條流暢的上身,那厚薄勻稱的肌肉隨著他搬運的動作起伏著,就像是如聚的山巒連綿不絕,又像是如怒的波濤跌宕盤桓。陽光打在他敷了一層薄汗的脊背上,反射出金色,遠遠望去,像是披了一件綴滿珠玉的錦衣。他額頭上不斷有汗珠順著額角淌下,趙長贏雙手捧著箱子,有時便騰不出手來擦,汗滲進眼睛裡,趙長贏被刺激得眯起雙眼,只睜開一條縫勉強看清面前的路。
「聖子大人。」閆山道,「分壇的人有事求見。」
容與收回目光,此時趙長贏終於搬完了屋裡的大部分箱子,他學著其他人的樣子,也拿脫下的衣服擦著頭臉和脖子上的汗,他生得偏俊秀,這番動作便讓他多了些粗獷之氣,容與忍不住漏出一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