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牧青黎此刻沒有力氣細想,他只想好好休息,便任憑自己昏沉如水,即便因為失血過多而頭暈目眩。
「為何不肯聽我的話,淪落到如此下場。」
冰冷的話語迴蕩在牧青黎的耳邊,使得他努力睜開雙眼,渾濁的雙眼浮現出詫異神情。
可他的眼前只有冰冷黑暗的地牢,哪裡有那白衣勝雪的仙人師尊。
「師尊……」牧青黎慘白的嘴唇嚅動,發出微弱的聲音。
他的身邊空無一人,方才教育人的話語不過是他因為過于思念而產生的幻聽。
他偏過頭去,眼中落淚,混著血和膿滾落在地。
「我錯了……師尊……您不要怪我……」
他輕聲說著,卻無人應答。
不知過了多久,牧青黎眼前昏暗,已然看不清牢內景象。可他身邊卻響起了輕微的摩擦聲,似乎有人湊到了他身邊,翻找著什麼。
牧青黎雖有察覺,卻懶得去管,哪怕來者是想要他的命,他也絕不會掙扎。
可那人竟是將什麼柔軟的東西觸碰到他的面頰,替他擦去了臉上的血污和眼淚。
牧青黎緩緩睜眼,努力地眨了眨眼,才看清來人。
梁燁熠跪坐在他身邊,手裡拿著髒污了的帕子,對上他的目光,手足無措地僵硬在原地。
「小燁,你管他作甚,快回來。」清濤宗的師兄用著氣音朝他喊道,又沖他招手,想讓他回到原處。可他們不敢輕易上前將他拉回,生怕將牧青黎身上的傷勢瞧了個仔細。
梁燁熠搖了搖頭,抿著唇,繼續替牧青黎擦去臉上和脖子上的髒污。不過多時,那張手帕便徹底瞧不見一塊兒好地方,而牧青黎原本清秀昳麗的面容也顯露而出。
「他們說得對,你不該管我。」牧青黎啞著嗓子,小聲說道。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梁燁熠說著,攥緊了手帕,垂下頭,「可我……」
梁燁熠似是想說些什麼,卻沒說出口,又咽回了肚子裡。
「不必掛懷,歸根結底,我也是個自私的人。」牧青黎說著,閉上雙眼,不再浪費體力,安靜地躺在原地。
「為何這麼說,你是我見過所有的修士里,最善良的一個。」梁燁熠聞言感到難以置信,不由得加快了語速反駁。
牧青黎勾了勾唇角,緩緩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