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添了一句:「我跟他說的是——我男朋友的妹妹很喜歡百鬼夜行。」
他確實沒想到岑風止對他懷著這樣的心思,因為岑風止的行徑都太正派了,隱約察覺了些許,也只當是自己想多。沒能克制住秀恩愛的一句話也算是歪打正著,那些隱晦的不曾宣之於口的事情,就當做是過眼煙雲,隨風去。
宋眠風轉過身來,臉上仍舊是很平靜的神色,只是放軟了聲音,調子裡是吳儂軟語,眼眸里的光也變得溫軟了起來:「枕月前些日子還在說要定個鬧鐘去搶預售。」
「不生氣了?」陸飲鴆低頭親了他一下,「嗯,甜的,不酸了。」
宋眠風沒繃住,笑了。
陸飲鴆總是能很輕易的就趕走他的壞心情,那些糟糕的情緒,不講道理的醋意和莫名的心煩意亂,都在陸飲鴆的一個親吻里消散了乾淨。
「哪比得上陸三哥這張嘴,這麼會哄人,這麼甜,也不知道背著我吃了多少糖。」
話里的打趣沒挾刀帶刺,看來是真沒生氣了。
陸飲鴆心頭鬆了口氣,將他擁入懷中,唇瓣吻過他的耳側,輕嘆道:「沒有吃糖。」
又說:「也不會哄人,只會哄你。」
遇到宋眠風之前他一直活在苦恨里,直到遇到了宋眠風,才嘗到了甜,也嘗到了酸。苦仍舊在,辣和咸也有,但那一點甜,足夠他熬過漫長的苦恨,去愛。
宋眠風望向他,輕笑道:「……為什麼是我?」
他問得漫不經心,像是隨手往人心湖裡扔了顆小石子,片刻就沉寂入湖底,不見蹤跡。
可那到底是人心,不是別的什麼地方,陸飲鴆怎能不認真回答。
「這個問題,很久以前我就回答過了。」陸飲鴆親吻他的眼睛、鼻子、臉頰、唇瓣,細碎的吻帶著鋪天蓋地的愛意奔向他,「廣宇浩瀚對我來說一錢不值,只有你這玫瑰——」
「是我凡塵命根。」
宋眠風迎上他笑意溫柔的眉眼,故意問道:「玫瑰啊,那我是紅玫瑰還是白玫瑰?」
紅玫瑰和白玫瑰,硃砂痣和明月光,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可卻永遠有人發問……
陸飲鴆摸了摸他眼角的淚痣,像是點在花瓣上的白露成霜,憑添了一分艷色:「你知道都鐸玫瑰嗎?」
「紅白玫瑰?我可當不起伊莉莎白這般的人物。」宋眠風大概知道這段西方歷史,只是王朝與王朝之間的順序和關係,還有那些繁雜的名字,都叫人記不分明,只有結束紅白玫瑰兩個家族之間血腥動盪的爭鬥的那場聯姻,至死浪漫,傳說至今。
「怎麼當不起。」陸飲鴆語氣溫柔,笑得更是溫柔,眼波漾開一江波光粼粼,月影搖曳,「亨利把紅白玫瑰獻給了他的王后,而我,將我的忠誠和榮光全都獻給你——」
「我的愛人。」
陸飲鴆認真的,堅定的,一字一頓道:「沒有別人,你是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