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出來,換了居家的衣服,方橙剛坐上床沿,身後的紀星突然遞過來一對耳機,輕輕幫他戴上。
輕緩,但是節奏抓耳的歌曲流進心房,是紀星磁性乾淨的聲線。
方橙閉上眼睛,思緒被牽著回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不知道是很多年前,還是很多年後,是雲端,是星空,還是如歌中唱的那樣,飄到大海深處,在一艘船上沉浮。
心安,是因為能切實感受到身後的人溫熱的掌心,和耳機里他溫柔的聲音。
一首歌唱了三分鐘,兩個人就這樣,前後貼在一起,安靜地坐在床沿,聽完了它。
摘下耳機,方橙輕聲問他:
「你寫出來了?」
「嗯。」紀星點頭,聲音很輕,頭埋在方橙頸肩,汲取那淡淡的香橙味。動作漸漸地就有些不安分,向著兩人都默認的方向發展下去。
「寫出來了,想著你寫出來的。」
方橙側身,去回應紀星滾燙的鼻息,去輕吻那顆小小的痣。
兩人在一起有段時間了,對彼此的身體也熟悉了許多,方橙每次做之前都愛去親紀星的痣,小心翼翼,動作很輕,虔誠地像是有儀式感一樣。
以至於到了現在,方橙只要盯著紀星的鼻翼多看了幾秒,紀星就會有反應。
半年的時間還不算長,但他們都在努力把彼此過成自己生命和生活里的習慣。
因為暗戀太長,錯過太長,過去的事情沒有辦法彌補。
但他們都想,用更長的未來,去沖淡曾經的那些艱難。
「但這歌是要給林洛辰唱的。」方橙倒在床上,呼吸都是亂的,四肢和嘴都不受大腦控制了,說出的話他自己聽得都臊得慌。
但紀星卻格外珍惜自家方大醫生這些難得的把吃醋寫在臉上的時刻。
他吻他,像在吻一朵雲,一顆糖。
「那就再寫一首。」
「你不要胡鬧......」聲音太輕,被吞沒,被圈緊。不知道這份「胡鬧」指的是紀星說的話,還是他此刻的行為。
「沒胡鬧。」紀星咬住他的耳垂:「這歌我只錄了這一版,你是第一個聽的。」
「嗯......」
回答的是哪句方橙自己都不知道。意識已經不清明,銀河都被扯成線,一縷一縷纏繞在名為情慾的樹幹上。
......
說是要早睡,最後還是到了兩點多。
兩個人又都重新洗了澡,換了衣服,弄髒的床單實在睡不了人,也實在沒有人有力氣再去收拾,哪怕是潔癖很嚴重的方醫生,今晚也實在是動也不想動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