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最後只打了他幾拳?」明霽看著他,眼裡帶著一抹溫然的笑,「這麼容易心軟。」
「才不是心軟。」何嶼渡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正看看,反看看,笑著說,「我這雙手,生來就是用來雕琢玉石、寫文畫畫的,不是用來逞兇鬥狠的。」
明霽看向他的手,又瞥見了那個落在虎口處的心形的小印記。
「是。」他點了下頭,笑著應道,「這麼漂亮的手,用來打人可不值當。」
「漂……漂亮嗎……」何嶼渡抿了抿唇,一抹薄紅順著臉頰往耳根蔓延。
「漂亮。」明霽肯定地說。
何嶼渡又喝了一杯酒,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更醉了。
他有些暈乎乎地想,怎麼明霽說話聽起來這麼甜啊。
甜得他心裡咕嘟咕嘟地冒著糖漿的泡泡。
呼吸間,空氣好像都是甜的。
他的視線從明霽俊朗的眉眼,一寸寸地往下,一點點地落在他的唇瓣上。
明霽的唇,是不是也是甜的?
何嶼渡忍不住湊近了些,喉結滾動著,聲音低低的,有些含糊地問:「明霽,你的酒……甜嗎?」
明霽挑了挑眉頭:「你喝多了?」
他說:「我們喝的酒都是……」一樣的……
沒說完的話被唇舌堵住。
柔軟的唇有些莽撞又青澀地貼了上來,明霽驚訝地望見何嶼渡顫動的睫毛。
唇瓣貼合的柔軟,唇舌觸碰的濕濡,他怔愣住了,心跳仿佛停滯了一瞬,然後心跳劇烈,像是一腳踩空的失重感,叫他下意識地想要抓住些什麼。
握著酒杯的手收緊,青筋隨之微微凸起。
安靜的房間裡,似乎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蔓延。
何嶼渡的心跳更快,像是一陣高亢的鼓點,一聲快過一聲。
他覺得自己的心都好像變成了一片汪洋,有船來航,在波瀾中起起伏伏,跌跌撞撞。
他被海浪推撞得頭暈目眩,整個人扎進了明霽的懷裡。
清冽的雪松香氣把他抱了個滿懷,何嶼渡尋著香氣,貼近男人的脖頸。他的臉好燙,明霽的脖頸也好燙,他貼了一下,又退開了些,雙眸如一彎月牙在水裡搖晃:「明霽,你好香。」
明霽喉嚨發緊,扶著他的腰,對上他醉意朦朧的雙眼,心緒翻湧,不知該作何言語。
他伸手,捂住了何嶼渡的眼睛,聲音低啞:「別鬧了,你喝多了。」
「沒有喝多。」
何嶼渡的眼睛眨啊眨,睫毛就在明霽的掌心掃啊掃,痒痒的。
明霽聽到他又說了一遍:「沒喝多。我嘗出來了,你的酒,你的酒比我甜。」
「你身上也比我香!」何嶼渡說著,語氣有些委屈了,「為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