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為什麼你什麼都比我好!」
何嶼渡是真的喝多了。
明霽在心裡嘆了口氣,俯身,一隻手從他的腿彎穿過,另一隻手摟著他的腰,穩穩地把他抱了起來。
嘴上還得哄著:「我不會雕玉,也不會畫畫,更不會寫詩寫文章。何嶼渡,你比我厲害。」
「真,真的嗎?」何嶼渡埋頭在他的肩膀上,悶聲慢吞吞地說,「……騙我。」
「我那麼厲害,為什麼沒有人喜歡我。」
「那時候。」他像是在自言自語,聲音越來越低,「為什麼沒有人幫我說話,一個都沒有。」
明霽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何嶼渡在說高中的事。
「何嶼渡,當年沒人替你說話嗎?」他把何嶼渡抱上樓,抱到了自己的房間,放在了床上。
何嶼渡閉著眼睛,酒氣熏紅了他的臉頰和耳根,躺在床上,一副對他毫不設防的模樣,看起來,莫名地勾人。
明霽坐在床頭,看著何嶼渡那張如玉般溫潤無暇的臉,心跳有些亂。
「是誰每次嫌我多管閒事?」他忍不住伸手掐了掐何嶼渡的臉,「是誰每次見我都甩臉色?」是何嶼渡。
明霽又在心裡嘆了口氣。
他鬆開手,心想,他跟個意識不清的醉鬼講什麼道理。
何嶼渡感覺到自己躺上了床,一張柔軟又寬敞的床。於是他習慣性要去摟自己的小羊玩偶,摟了個空。
明霽低頭給他脫了鞋襪,下一瞬,就被某個小醉鬼抱住了腰。
「小羊……」何嶼渡貼著他的腰腹親昵地蹭了蹭,覺得感覺不太對,於是摸索著去摸隔得自己不太舒服的東西。
那是明霽的皮帶。
鱷魚皮,金屬扣。
何嶼渡那修長的手指慢慢觸|碰|著往下,明霽身子一僵,然後猛地起身。
床上的青年皺了皺眉頭,似乎不太滿意自己的懷抱空了。
他又毫無章法地開始在床邊摸索著什麼,最後他摟住了被子,把自己的半張臉貼了上去,心滿意足地蹭了蹭。
看起來,似乎是習慣性地要抱著人睡的模樣。
明霽腦海中突然想起了何嶼渡提起過的前男友們。
這個年紀的成年人,談過戀愛有什麼稀奇……
明霽深吸了口氣,慢慢地吐出來,卻依然覺得胸口有些沉悶和壓抑。
那雙漂亮的,修長的手,也曾那樣撫摸過別的男人。
那張柔軟的,濕潤的唇,也曾與旁人親吻。
明霽握緊了手,試圖壓下心頭翻湧的複雜情緒,可心煩意亂的感覺卻始終環繞著他,形成了某些無形的束縛,讓他的一顆心,又酸又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