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和柏川對上眼。呼吸略微亂了一瞬,隨後提高了點音量:
「嗯......是我。」
我以為他會問我剛剛在做什麼,只是說完一句『是我』以後,他又再次閉上眼,很快我聽到均勻平緩的呼吸聲。
我輕輕拍了拍心臟的位置順了口氣,幫他把被角掖好,再次坐回地毯上。
和30分鐘提示震動一起響起的,是由小到大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柏川皺了皺眉,微微側身扯高了被子。這點小動作看得我心裡一軟,站起身將掉落在枕頭上,原本蓋在額頭的毛巾取下來,打開休息室的門向外走。
辦公室門外站著的是一臉焦急的柳成英。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一開始還在樓下等我去吃飯,張嘴剛要說什麼,兩邊肩膀被大力地抓著:
「這麼久沒下來,我給你發消息你都沒看,出什麼事了?」
我知道他是擔心我,但此刻他臉上的焦慮,甚至還混合著一點憤怒,讓我總覺得哪裡有點不舒服:
「小聲點,」我稍微用點力拍掉他抓著我肩膀的手,「柏川突然生病了,我剛剛在照顧他,手機靜音沒看到你消息,不好意思啊。」
柳成英臉上的表情很精彩,像是要高聲談論又想起我讓他小聲一點的囑託,硬生生地呼出一口氣:
「他生病了為什麼要你照顧?不會叫醫生?或者是你現在把他叫起來,我們把他送到醫院去。」
念及柳成英這一次是幫了我的大忙,再加上過去幾年的師兄弟情誼,以及因為照顧柏川忘卻了和他的約定這是事實,我並沒有反駁,好言好語地和他再次道歉:
「我的錯,是我的錯,我剛剛急起來就忘記和你的約定了。總之無論在這兒,還是在醫院,都需要人陪,我就在這照顧他一下。」
我一邊說著一邊不留痕跡地將柳成英往外推,企圖送客:
「等我確定一個時間,我請你吃飯,好嗎?」
他在電梯口停下來,回身看向我:
「為什麼一定要你照顧?你做這些,他搞不好根本就不領情,有意義嗎?」
「他不領情,那又怎麼樣?」
柳成英啞口無言。
送走柳成英再返回休息室,剛把毛巾重新打濕一遍站到床邊準備再次擦拭身體,發現柏川醒了,正盯著我。我趕緊蹲下來,試了試額頭溫度,發現溫度降了不少。
「好點了嗎?」我湊到他耳邊,「要不要還是讓醫生來看看?」
他小幅度地搖搖頭:
「剛剛外面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