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此刻我完全沒了剛剛的鬥志,梗著脖子僵硬地回答,「善意的謊言,不懂嗎?」
「哥,兩個哥,你們......」柏文均不知聽到了多少,從一邊冒出來,哆哆嗦嗦的,「我們......就是,咱們別在這個大門口這樣,不好,我們去一個角落裡......」
我環顧了一圈四周,確實有不少好事者站在不遠處圍觀。狠狠地瞪了那些人幾眼,還未說出一句「去哪兒」,柏文均一手一個,像是抓著幼兒園那些吵架然後過於倔強不肯和好的小朋友那樣,將我們二人拖到停車場的角落,長出一口氣:
「在這兒,我的兩位好哥哥,心平氣和,以和為貴,吵架傷身,注意健康。」
柏川說一邊去,柏文均馬上回復一句好咧。
此刻脾氣也消了,覺得剛剛講的話確實有點重,別彆扭扭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又縮回手:
「對不起,剛剛態度不好。」
「還有呢?」他睨我一眼。
「關於所謂的隱瞞,欺騙這件事,我還是想說......」
只是這一次話沒說完,就被柏川打斷,不過他也沒有了之前的慍色,像是剛剛柏文均那一串咒語一般的安撫起了作用:
「第一,作為一個常年練習,演奏鋼琴的人,一個剛剛結束一場能讓你引以為傲的演出的鋼琴家,你能說出把手踩斷這句話,還是建立在所謂的,我會對你負責一輩子因此願意的基礎上,我不能理解你的做法。這是對你自己的不負責任,也是對我的一種看輕。」
「第二,無論你這是什麼樣的一種謊言,我作為被隱瞞的那個,當發現真相時,我有憤怒的權力。」
這個時候我不合時宜的想起蕭靜文。
當我懷疑她其實知道閔愷裕有一個私生子,是為了所謂的『我的幸福』『家庭和諧』而選擇『善意的隱瞞』時,我也是憤怒的。我理解了柏川的意思,所謂善意的謊言很有可能只是選擇說謊的那個人的一廂情願,當另一方發現真相後,受傷的是兩個人。
幾秒後我又想起柏川出國前給我發的最後一句話[我最討厭被欺騙]
「我......」我低著頭看向地面,兩個人的鞋尖挨得很近,我動了動腳碰碰他,然後聽到他說認真點。
「我只是,我覺得有的時候我在和你這段關係里太鑽牛角尖了。我想一切都做得完美,給我的動作你的動作都會賦予不一樣的意思。其實我更多的是害怕我告訴你以後......你會覺得我在賣慘。我記得你之前說過的話的,傷害自己獲得他人同情並不是真心實意追求一個人的體現,所以我沒有說,我不想你同情我可憐我,我想要你喜歡我。」
「我真的不是故意騙你的,我之前說的不會再騙你也是真的,這件事,它,我,」辯解了半天,我不免更加垂頭喪氣,「你給我扣分吧。」
柏川一臉的莫名其妙:
「什麼扣分?」
「我也不知道啊,你心裡是不是偷偷給我有一個打分表,到100分就答應我的追求什麼的,這件事你扣我分吧,還有之前說的手踩斷的氣話,你扣吧,反正我還會努力把分數加回來的,」我摸摸自己的手腕,「對不起啊手,我不捨得讓你被踩斷的,我還指望著你和我一起拿到世界最高獎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