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郎君的書童就是有素質。
宋葬忍著笑,不與他計較:「殷姑娘在哪?我找他有事。」
在修竹發作之前,宋葬又補充了一句:「還有,我不會辜負他的。爹娘已經替我找好媒人了。我明日就會去鎮上兌換銀兩,回家向他提親。」
「……那就好,殷姑娘就在屋裡,我去請她。」
見宋葬表情無比坦蕩,修竹神色稍有緩和。
他正要去找公主請示,而殷臣已經自己推開了門,也不知是在房間內偷聽了多久。
殷臣似笑非笑,瞟了眼紅著臉的修竹,一把將宋葬拽進屋裡,反手帶上門。
「怎麼了,突然來見我?」
宋葬直接撲進了殷臣懷裡,摟著殷臣的脖子掛在他身上,臉貼著臉小聲問:「宋大爺的屍體,被順利運出去了嗎?」
殷臣詫異挑眉,單手穩穩托住宋葬的腿:「當然。」
「可是我家裡人……全都記不得他的存在了。宋大爺的屋子也面目全非,變成了祭拜用的祖屋。」
「一個人都不記得?」
「嗯,他們都說我爺爺死在逃難的路上,這真的很不對勁。」
殷臣表情嚴肅了些,抱著宋葬來到窗邊,看似隨意地打了個響指。
半分鐘後,他從天邊招來一隻通體雪白的漂亮信鴿。
鴿子呆頭呆腦站在宋葬肩膀上,伸出自己細細長長的小鳥腿,黑豆眼睛凝視著殷臣,暗含催促。
殷臣拿起書桌上常備的紙筆,寫了一封簡單書信,讓宋葬幫忙折成筒狀,綁在那條小鴿子腿上。
「交給寧燃。」
話音剛落,信鴿居然極為人性化地點了點小腦袋,撲閃著翅膀騰空而起,眨眼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宋葬看得饒有興趣:「你怎麼也會信鴿這一招?」
「梅迪莎教我的,」殷臣抱著宋葬坐在書桌前,定睛觀察他額頭那微不可察的傷勢,隨口解釋,「她會一些馴獸技巧,正好這次有機會,我就試了試。」
聞言,宋葬不由微微一怔:「為什麼她不教我?」
「因為我是王后,可以替你處理瑣碎雜事。而且她也想要用好處收買我,讓我更加忠誠於你。」殷臣溫聲說著,反手拎起一旁的水壺,倒了杯熱乎乎的茶,推到書桌中央。
「……噢。」
宋葬默默點頭,捧起茶杯。
那個紅髮女人,在他找回記憶後變得越來越遙遠,越來越陌生。沒想到殷臣只是提了一句,她的形象又再次變得鮮活起來。
他喝了一大口熱茶,把那些畫面拋在腦後。
不能回頭看。這樣不好。
*
與此同時,海縣,安寧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