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長的馬車車廂里,宋大爺的屍體正在快速腐化。
惡臭味越來越濃烈,連狼崽也不願靠近。
殷無雪反覆打了幾層符籙,也無法徹底掩蓋那近乎可怕的臭味。
寧焰用紗巾蒙住口鼻,悶悶道:「不對勁啊,他怎麼腐敗得那麼快?」
「我姨娘也爛得很快。」寧燃揉著狼崽毛茸茸的腦袋,冷聲道。
「……她不會是我殺的吧?」
「那倒不至於,當年你還在穿開襠褲。」
「呼,那就好。」
兄弟倆有一搭沒一搭說著廢話,驅使馬車朝寧府的方向前進。
直到一隻雪白信鴿突兀出現,伸展著漂亮的翅膀,落在寧燃肩頭,昂首挺胸伸出小細腿。
寧燃愣了數秒,左右觀察片刻,確認附近無人尾隨跟蹤,這才抬手解開綁在它腿上的薄薄紙張。
一片空白。
寧燃將紙片扔給寧焰,滿心疑惑地打開群聊。
【寧燃:@殷臣,信鴿是你的嗎?空白的紙是什麼意思?】
【殷臣:不是空白的。宋葬爺爺的屍體還在馬車裡?】
【寧燃:在,臭不可聞。】
【寧焰:真的是白紙,沒有任何內容!這鴿子不會半路被壞人截胡了吧?】
話是這麼說,但被截胡的可能性實在不算大。
這裡雖然離京城不遠,可也是存在感極低的小地方,教育水平不高,祖祖輩輩都沒出過大官,堪稱無人在意。
而想要攔截一隻翱翔於高空的鴿子,至少需要達到皇帝暗衛水準才行。
果然沒過多久,殷無雪就出面澄清,說此事絕非人為。她在信紙上聞到了一絲可怕的邪祟味道,正在嘗試尋找來源。
宋葬劃拉著群聊,若有所思:「我懷疑,阿爺的人生被這個世界徹底抹除了,所以任何與他有關的存在證據,只要『不合理』,就無法被記錄或保存下來。」
「那就做個實驗。」
殷臣拿出一張宣紙,平鋪在書桌上,研墨潤筆,將曾經寫下的話又重寫了一遍。
兩人頭挨著頭坐在書桌前,默默等待。
不到半分鐘,宣紙上的墨跡便詭異地消失了,沒有留下一絲水珠,濕潤的宣紙也再次變得乾燥無痕。
宋葬拿起宣紙仔細檢查,沒看出任何端倪:「真的沒了,為什麼會這樣呢?」
殷臣按住他的手腕,攥在掌心揉了揉,臉色不算很好:「以後你不要隨便記錄消失的人。這股能量很強大,我感覺到了,但是抓不住。」
「連你都抓不住,那肯定特別厲害,」宋葬更疑惑了,「以前那些玩家都是怎麼通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