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宋葬倒在殷臣懷裡輕笑出聲。
「……你笑什麼?」殷臣完全看不懂他,不由陰陽怪氣,「還在想徐命?捨不得?」
「誰說的!我在想一些怪怪的東西。」
宋葬笑意更濃,亮晶晶的眸底水光瀲灩,仰頭貼在殷臣耳邊親了親,隨即壓低聲音,不過腦地說了好幾句悄悄話。
全部堪稱虎狼之詞。
放在平日裡,宋葬可是內斂羞赧的乖孩子,就算是在床笫之間,他也沒有說過太糟糕的言語。
他最多只會誇誇殷臣漂亮的身體,誇得殷臣從頭紅到尾……才不敢像今晚這般亂講一通。
但物以稀為貴。
殷臣反應很強烈,他渾身僵硬,耳尖悄然熱了起來,滯怔許久都想不出該如何回話。
貼在宋葬身側的腿,更是緊繃像塊板磚。
而宋葬還在暈乎乎地軟聲撒嬌,溫熱唇瓣染著酒香,貼在殷臣頸側親了又親:「寶寶~我想對你做好多事,我想和你有個家~」
殷臣有些呼吸不上來。
他不太確定,宋葬酒醒後,是否還會這樣說。
他用力揉了揉宋葬的頭髮,把人家精心打理的髮型全部揉亂,隨後逼迫自己說起正事。
「鎮北軍已經攻城了,我們要和寧燃匯合。你醒醒酒,我先去肢解這個噁心的縫合怪。」
「這怎麼行?」
偏偏就在這時,躺在地上的無頭屍體冷不丁開口反駁。
殷臣似乎也不是很意外,他順勢將驚訝的宋葬拉至身後,若有所思地看向屍體。
沒了頭的徐命,居然自己晃晃悠悠坐了起來。
失血過多的冷白脖頸,在明媚煙火的映照襯托之下,泛著格外詭譎病態的蒼白。
他抬起自己骨節分明的手,浸著鮮血的修長手指攥緊雪白道袍,按了按,用力撕扯開來。
衣衫破碎,露出同樣冷白的胸膛。
正當宋葬以為他要耍流氓時,一張人臉,艱難掙扎著從他胸前生長而出。
微微凸起的寄生臉皮,倏然變得鮮活起來,五官同樣俊美無儔,甚至比徐命腦袋上的那張臉……更像殷臣。著實惹人生寒。
臉皮上殷紅的薄唇動了動,胸腔震顫,發出偏執而低沉的誘哄:「宋葬,如今我更像他了。我還能做得更好,你還喜歡什麼樣的臉?我都有,你看看我。」
宋葬:……
他沉默了,因為在這種場合大笑出聲,好像不太禮貌。
殷臣也沉默了,他忽然覺得自己今晚的醋意,爆發得毫無意義。
早在他們正式之前,早在幾月前的異人副本里,宋葬就已經強調過很多次。
——他宋葬從來都看不上冒牌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