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臣似笑非笑地複述一遍,沒再說什麼,收了刀,踩著同樣主動垂下的翠綠萼片,快步踏入花蕊腔室。
花瓣很快緩緩閉合,庇護著兩人穩穩噹噹地離開礦洞。
野月季比他們想像中更為聰明,並沒有繼續破壞已經成型的礦洞結構,而是伸長枝條,順著先前坍塌的電梯井,將他們迅速送到地表之上。
當腔室再次打開,外界的夜色已然濃沉如水。
月光皎白,絲毫沒有驚擾宋葬,卻如鬼魅般惡意滿滿地盯上了殷臣,陡然散發出詭譎灼熱的高溫。
就像殘忍屠戮那兩名士兵一樣,月亮在明目張胆地針對殷臣,也試圖如法炮製,將他折磨殺害。因為殷臣知曉了太多不該懂的礦井隱秘。
但這不曾起到任何效果,殷臣的皮囊不溶於火。他莫名其妙看了眼天邊弦月,毫髮無傷。
野月季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疏漏,趕緊抖了抖蕊中花粉,如星光細雨灑落在兩人頭頂,視覺效果非常夢幻。
來自月亮的惡意,瞬間消失。
「拜拜,謝謝你啦。」宋葬牽著殷臣的手,笑眯眯朝野月季告別。
野月季遲疑片刻,笨拙地豎起一片龐然綠葉,模仿宋葬的動作用力晃了晃,意外颳起陣陣狂風……威力太大,差點把臨近的植被和樹木都連根拔起。
它發現自己又幹了蠢事,色澤偏白的漂亮花瓣驀地染上一層淡淡粉意,慌不擇路地竄回礦井深處。
「好可愛,」宋葬閉了閉眼,「超級可愛。」
殷臣唇角掛著冷笑,壓低嗓音慢條斯理地說:「如果你的抗性數據,從來沒有經歷質變的提升,你會被它玩弄得七竅流血,立刻陷入重傷昏迷狀態。
「更倒霉的是,由於雄蟲天生孱弱,恢復能力太低微,只要你遭受重傷,你的精神海永遠別再想修養到健康狀態。」
「……寶寶,你的本體也沒好到哪兒去。」
殷臣挑眉,毫不心虛:「我什麼時候真的傷害到你了?」
「把我心臟捅穿了還不算?」
「那是情趣。」
「……也對哦。」
宋葬被說服了。
其實殷臣的話很有道理,他本該謹慎。
無視規則、肆意行事,是絕對強者才配擁有的遊戲方式。而他並不認為自己足以肆無忌憚,至少尚未抵達實力的極限。
回憶起【抹殺機制】所殘留的恐怖印象,宋葬更加篤定,他必然還能變得比現在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