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入侵異物,楚湛連連乾嘔,眼尾迸出水痕。
「嘔嘔!」他喉嚨中的肌肉由於不適應而狠狠擠壓。
「嘶——」顧謹言皺著眉頭悶哼,蒼白與些許緋色使他俊美的臉呈現出妖冶的性感。
他緊扣著楚湛後腦勺的手掌開始收攏,幾乎又是抓著頭髮,深而黑的眸底驟然閃爍。
楚湛預感到不妙,他不斷收縮著瞳孔,心驚膽顫地察覺著口中的動靜。
「唔———」
楚湛整個人抽筋似的掙紮起來,被領帶捆住的雙手拼命砸顧謹言的腿,雙腳更是瘋狂亂蹬。
「唔———!!!」楚湛瞠目欲裂,眼珠都快瞪出去了。
顧謹言的腹肌重重地起伏了幾下,隨即饜足地嘆息一聲。
「咳咳咳!」楚湛的大腦已經成雪花片狀了,他雙目失焦地被顧謹言推開,推回了座椅。
待回過神後,他猛地一彎腰開始乾嘔,然而已經晚了。
他徹底說不出話,只癱在座椅上喘氣。情緒久久未能平復,胸膛不停起伏著。
霎時間,他感到疲憊至極,他想過破口大罵,但一想算了。自從給顧謹言催眠以來,罵得也不算少,顯然沒有意義了。
更何況這一次嚴格說起來,算是他咎由自取。他不停激怒,不停逼迫顧謹言,徹底將對方在這個世界裡壓制在身體深處的惡劣因子給激發出來。
天色微亮,青白色中籠罩著一層灰濛濛的霧霾,泛起絲絲涼意。
汽車疾駛在空無人煙的公路上,警笛聲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
也許已經被顧謹言給甩脫了,楚湛心想,他現在只想安安靜靜等著催眠時間來到,精神刺激過頭後,便剩下一身的怠倦。
他枕在真皮椅背上微側過頭看了一眼旁邊。
顧謹言此刻格外安靜,幾近行屍走肉般開著車。根疏分明的睫毛下,一雙眼睛如同一潭死水般幽暗空洞。
若不是楚湛口腔內瀰漫著苦澀的味道,真懷疑剛才的一切只是昏迷時產生的幻覺。
車子靠在路邊停下,顧謹言身上被楚湛刺傷處的血漬已經乾涸,半干半濕黏糊地覆在皺亂的襯衫上。
「啪嗒——」他摸出一根煙含進嘴裡點上。
楚湛看了眼車窗外的景色,秋季的公路兩旁草木枯萎,像是駛入戈壁灘,入目一片荒涼。
正是殺人埋屍的好地方。
等到顧謹言的這根煙吸完。
楚湛忽然心裡有些恍惚,從第一次催眠到最後一次,荒謬卻又真實。所有的劇情在這一刻湧現在腦海中,他莫名體會到了將死之人離開世界前的感受。
只是他又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被催眠折磨的精神即將得到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