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言的煙終於抽完了,他將菸頭丟出車外,繼而目光悉數落在楚湛的臉上。
而他自己則一張臉白紅青紫,到處都是慘烈的痕跡。
楚湛看著這個模樣的他又頓覺感慨,仿佛耀眼奪目的天之驕子跌落塵土,渾身沾染上了一股死寂又頹敗的氣息。
「終於要殺我了嗎?」楚湛現在沒多少恐懼了,他坦然接受想像中各種虐殺的手段,如果運氣好,興許在這之前便結束催眠。
如果運氣不佳,那麼咬咬牙這把硬骨頭也撐過去了。
所以他靠著座椅慢慢闔上了眼。
他聽見旁邊發出動靜,當他以為對方是要準備什麼挖掘的工具時,身下的座椅緩緩下沉。
他愕然地睜開眼,看見顧謹言沉默地靠了過來,接著他覆在了身上,倆人四目相對。
「……..」楚湛皺了皺眉,「什麼意思?」
顧謹言沒說話,眼神沉靜得仿佛一面湖水,不起絲毫波瀾。
他褪下了楚湛的褲子。
「………」果然還是先奸後殺。楚湛悲催地想著,但是他不再反抗了,因為再令一個男人無法接受的事情,他剛才也經歷了,他覺得自己的抗壓能力也不比顧謹言弱了。
反正橫豎將面臨死亡或者結束催眠,還不如省點力氣。
他也閉上了嘴,狹窄的車廂內,兩個人詭異地沉默著,只有壓抑的呼吸聲止不住地泄漏。
誰也沒有閉眼,就這樣注視著對方。
楚湛只有吃痛時,面部表情才略微扭曲一瞬,但……..他不否認這個過程是極其細膩溫柔的。
仿佛在瀕臨死亡前進行的一場儀式,又如情人間甜蜜交頸。
顧謹言不再吻他,只是摟著他的腰,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視著。
后座還躺著那束白玫瑰,新聞發布會結束後,他親自去挑選的。從花苞到枝葉,他都選最好看的。
他仿佛還能看見當時的場景,他眼底溢出笑,心裡充實著暖意,如同剛談戀愛的毛頭小子,又抑制不住緊張。
過了一夜,在悶閉的環境中,花苞都展開了,潔白的花瓣邊緣泛著一些黯淡的顏色,用不了多久便會枯萎凋謝。
楚湛的手興許都沒有碰過它們。
顧謹言睫毛微微顫動,心中瀰漫開巨大的痛苦,他清楚這一刻,自己好不容易重新拾起的感情跟著這束花的結局一樣從此腐敗。
有多麼的不甘心就有多麼的遺憾,最後遺憾全成了恨。
他頓時喉嚨里割痛得難以呼吸,只得細密地喘著氣。
楚湛望著顧謹言的眼眶逐漸發紅,尤其是眼底銜接眼尾處,那些紅血絲仿佛都在控訴著承受不住的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