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我接了別人的委託去拍男團,沒想到你會在。」姜南的腹稿頓時忘了個一乾二淨,只擠出了一句乾巴巴的「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呢?
哦,估計是他沒說完的話:要是知道了岑歸年在,他根本就不會去接這個委託。
岑歸年痴痴地發笑,笑聲又痛又悲。
太可悲了。
怪不得躲得好好的姜南會出現,怪不得姜南願意給他當助理,怪不得姜南總是忽遠又忽近……原來根本就沒有什麼主動求和,全是他的主動臆想出來的,是他自作多情又巴巴地再次黏上去。
岑歸年的視線死死地扼住了姜南的脖頸,好痛啊,好累啊。他好想就這麼咬上去,咬斷那處後再自己去死就好了,反正姜南從沒想要讓他活。
妄念反噬過後便是滿腔的鏽腥氣,他吐出的每個字都帶著他岑歸年的血,「你……你是不是從沒想過回來找我?」
「我……以前是。」
姜南越說氣息越弱,他情願岑歸年直接衝上來揍他,揪著他的衣服質問他,也不要是現在這種神情。
姜南落魄的時候為了他和姜汀能活下去捨棄了很多,從性格習慣到為人處事,姜南被打磨成了另一個他。
可他唯獨沒扔掉他在岑歸年面前的最後一點自傲,他把二十三歲前的姜南種進了岑歸年的記憶中,為了留住最後這點最初的自己,他用了最殘忍的方式。
他自顧自地將自己剔除岑歸年的生活,這樣他姜南不管變得多面目全非,至少永遠有一個人能記得他。
一個人怎麼可以自私成這樣?
對視之中,兩人清楚地聽見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徹底碎掉了。
岑歸年身子控制不住地往後倒,整個人踉蹌了幾步,可等姜南慌忙伸手時,他又用盡力氣推開了他。
他胸膛劇烈起伏著,好似不怎麼做就要透不過氣窒息而死。外面好像又開始下雨了,傾斜的大雨全都砸在了他的臉上,截住了他的呼吸。
他看著姜南,看著他這輩子唯一愛的人。
為什麼不讓他死在舞台上呢?被落下來的燈砸死,不慎踩空摔死……怎麼樣都好。
岑歸年露出了難看的一抹笑,「姜南……姜南……」
他如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才對了。
難堪,尷尬,還有惱羞成怒——自作多情的後遺症一股腦地詠了上來。
姜南,你怎麼這麼對我啊?
姜南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啊?
「別讓我看見你了。」我已經不想知道你顫抖的嘴唇囁喏著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