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驊憨笑一聲,道:「進屋等吧小師弟,這天太冷,時間久了你會受不住的。」
張驊這話不假,就這一會的功夫,方玉便已經渾身冰涼,雙手摸起來更像是冰塊一樣,沒多做堅持,方玉便起了身準備和張驊一起回去,這才剛轉身,便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車輪聲。
兩人抬頭望去,便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駕著輛驢車朝著這邊走來,一路行至客棧門口時,方世強跳下了驢車,緊接著把車上的兩人也跟著扶了下來。
方玉急忙上前問道:「阿爹,怎麼樣?姐姐的病大夫說有法治嗎?」
方世強點了點頭,摸了摸方玉的頭髮,露出有些苦澀的笑容「大夫說有法治你姐姐的病,他那裡有好藥。」
李秀上前道:「我會再和他商量商量,至於藥錢,我會先幫忙墊付,以後你再慢慢還我便是。」
方世強揣著手,眉頭緊鎖著說道:「這不是一比小數目,再說你已經幫了我們不少,這錢不能再讓你出了。」
「孩子的身體重要還是錢重要?」李秀上前兩步望向方世強,嚴肅道「大夫都說了,再耽誤下去以後會越來越嚴重。」
方月拽了拽李秀的胳膊,小聲道「秀姨,我不礙事的,您和阿爹不要吵了。」
李秀轉頭看向方月,略微發白的嘴唇動了動,眼眶裡便濕潤了起來,顫抖著聲音道:「丫頭,這個錢秀姨出定了,一定要把病給你治好。」說罷便轉身向著後院走了去。
刺骨的北風吹著,女人單獨離去的背影顯得愈發的單薄,客棧外頭那顆光禿的垂楊柳風一吹便嘩啦啦的作響著,像是在訴說著道不完的事。
第二日一大早剛吃罷飯,方玉便不見了蹤影,方世強坐在房屋外抽著悶煙,聽著屋內不時傳來方月陣陣的咳嗽聲,一口接著一口,緩緩的吐著煙圈。
王福從院外跑了進來,臉上滿是擔憂的說道:「班主,客棧和周邊都找遍了,還是不見小師弟的身影。」
方世強點了點頭,眉頭緊皺著,片刻後才答道:「怕是玉娃對他姐姐的事上了心。」
直到了晌午,方玉才悠悠的回到了客棧,若是放在平常,方玉很少單獨一個人出去,就算是一個人出去了也絕不會超過半柱香的時間,但是這次不僅是他單獨一個人出去,而且這一去還將近了半天的時間,關鍵是方家班初到北平,這人生地不熟的難免會擔心,方世強心裡慌了一上午,直到看到了方玉的身影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