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商暮秋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只是在吃飯的時候側身低頭問江慎想吃哪個菜,然後伸手夾了幾筷子菜給江慎餵。
說話的時候,商暮秋幾乎貼著江慎耳畔,餵飯就不用說了,照顧不能自理的小孩子一樣,仔仔細細地把魚刺剃乾淨才餵給江慎。
江慎不想張嘴,商暮秋手裡的筷子卻能撬開他的牙,他又不好在外人面前跟商暮秋爭執,只能默默吞咽,以求不要引起諸君注意。
但是怎麼可能。
商暮秋帶著江慎赴宴就已經惹了眾人不滿,更不用說本該接受奉承的飯局卻被忽視,這兩個人旁若無人表演貼心哥哥和聽話弟弟。
——這些話,騙騙別人就算了,在場的,誰不知道商暮秋底細?
能跟劉質輕商暮秋吃飯的倒沒什麼大人物,但是項目交接中最常接觸、最能找麻煩的那一批,發火走了有點麻煩。
門扇幾乎是砸著合上,劉質輕坐在商暮秋另一側,斜眼掃了眼二人。
商暮秋自己吃了一口西芹山藥,覺得還不錯,夾起來給江慎,江慎說:「我飽了。」
「才吃了幾口?」商暮秋擱下筷子換了杯子在手裡,給江慎餵水,劉質輕直扶額頭,好半天,忍無可忍,問:「你把人氣走了,這些人給咱們小鞋怎麼辦?」
商暮秋:「還有你擺不平的事?」
劉質輕深吸一口氣:「你什麼意思?咱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你要這個態度……」
「是啊,一條船上的螞蚱。」商暮秋語氣淡淡:「紫竹園在晏城隻手遮天,這點麻煩算什麼?」
商暮秋說話的時候,水杯停在江慎嘴邊,劉質輕氣得不輕,呼哧呼哧喘著氣,江慎本來不渴,低頭咬著杯沿嘬了淺褐色的茶湯一口。
商暮秋配合著微傾茶杯,江慎忽然伸出舌頭,像年糕喝水那樣舔了舔溫熱的茶水。
劉質輕忽而扇飛面前骨碟,怒氣沖沖走了,商暮秋目光移回來,落在江慎臉上,江慎若無其事,繼續喝水。杯子收走了。
商暮秋:「吃好了?」
江慎:「嗯。」
「親我一下。」商暮秋忽而道。
江慎愣住了,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沒聽錯,但是不太明白,商暮秋鮮少有這種要求——想親他自己來就好了,幹嘛開口要?
江慎不解,但是很配合地傾身去夠商暮秋的嘴唇,在即將碰到的前一秒,商暮秋往後仰了仰。
江慎目光中透露出更深的疑惑,商暮秋靠在椅背上,微笑著俯視沒辦法起身的江慎。
江慎明白了,商暮秋就是純壞。
他咬了咬牙,憤恨地別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