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了?」商暮秋心情仿佛更好了,甚至伸手過來觸摸江慎胸口:「疼不疼了?」
江慎抬起石膏腿頂著桌腿用力,輪椅受力退後了一些,躲開了商暮秋的手,他哼了一聲。
「怎麼了?不給摸?」商暮秋笑意更深:「敢跟我發脾氣,我慣著你了是嗎?」
江慎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吞商暮秋——現在要是能動,他一定要把商暮秋壓在地上,狠狠地報復回來!
磨牙聲太用力,商暮秋都聽到了,他捏著江慎的牙關:「不酸啊?彆氣死了,我可就這麼一個寶貝。」
江慎耳朵蹭的紅了,但還是憤怒:「誰會把寶貝澆在石膏里!」
「我啊。」商暮秋捏著江慎的臉頰揉:「誰讓你太不聽話,你要是聽話就好了。」
江慎又開始惆悵:「我要是聽話,你就沒這麼喜歡了。」
商暮秋也思索了片刻,他覺得:「你要是聽話,我應該也還是喜歡的。」
江慎又燥了,冷著臉,壓不住煩躁:「那你更喜歡聽話的還是不聽話的?」
這次思索的時間要久一些,商暮秋自己也不太確定自己喜歡聽話的還是不聽話的,最終摩挲著江慎的耳垂:「應該都喜歡……」然後笑了下,「反正只有一個,我又沒得挑。」
江慎高興又失落,滿足又焦慮。
商暮秋似乎越來越沉迷在養成遊戲裡,自己不會永遠困在石膏殼裡吧?
「真的不能放了我嗎?」江慎問。
依然沒有回答。
江慎垂眸半天,低聲說:「……摸吧。」
商暮秋盯了面前那顆毛茸茸的腦袋半天,摸出打火機點了支煙,江慎餘光看到他戴著戒指的手夾著香菸起落,偶有火星飄落。
半晌,商暮秋呼出一口長氣,苦澀的煙霧在他們周邊散開,商暮秋把江慎抱起來放在了腿上,江慎被鋼板石膏固定的腿只能滑稽地翹起,商暮秋給他捏腿,幫他活動經絡,問:「這樣也不恨我嗎?」
「……」江慎把石膏手搭在商暮秋肩上,兩隻手臂也硬邦邦翹著,不能像以前一樣很緊地圈在商暮秋腰上,他沉著臉,語氣不情願,又無奈:「可是,我有什麼辦法呢?」
要是有機會把商暮秋澆在石膏里做一隻漂亮娃娃,他也會做的。
商暮秋看他表情冷酷又厭倦,以為他會說「誰讓我就是喜歡你,離不開你」這樣的話,印象里,江慎可能說過。
出乎意料,江慎說:「誰讓你喜歡我呢?」
商暮秋愣了一下,被菸灰灼了手才反應過來江慎說了什麼有恃無恐的話。
半晌,他笑起來,碾了煙,抬起江慎的下巴,叫他看自己。